头一把抓了个空,不由怒起,高声喝问:“你个宫女,为什么来偷师拳脚?找死么?”
小宫女吓得缩着肩膀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口中嗫嚅:“我,我家以前是开武馆的,我学过一些,我还想接着学……”
那边教拳的已经停手,都围了过来,被叫做“凤娘”的内侍歪着头打量小宫女,笑道:“还别说,看着就利索得很……”
另一个则嗤笑了一声:“女人家,学拳脚有什么用?真来了贼,你那包子大的拳头,恐怕还不够给人家挠痒痒呢!”
那头头却紧守着规矩二字:“你家既然开过武馆,就更应该懂得规矩。偷师有多恶劣,你们武馆恐怕最痛恨了!我们几个是当着沈将军的面磕过头的,你呢?当时为什么不说?!”
那个则接着嗤笑:“沈将军麾下的人,教得都是杀人功夫,看你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能学到什么?何况又是偷窥——到底是想学拳脚,还是想探听什么?!”
“凤娘”看那小宫女都要哭出来了,忙推了自家兄弟一把,又哄那宫女快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也就是了。你快回去吧!”
小宫女却倔强地没有走开,眼圈都红了,低着头,可还是接着说:“我家武馆出身,从小既不学针黹女红,也不学琴棋书画,我除了会做几样寻常饮食,什么都不会。我也不想学那些,我就想接着学功夫。你们,你们几个,都没我学得快……”
落后这一句,顿时惹得三个内侍都青了脸色,倒是教功夫的沈刀,挑了挑眉,却也没说话。
邹充仪不知何时带着桑九走了过来,听到小宫女的这番话,赞赏地笑了,先道一声:“好孩子。”
几个人听她过来了,忙闪开让她近前。沈刀也叉手行礼。
邹充仪示意沈刀先站在一边,然后转向小宫女,温声道:“我记得你叫尹线娘,对吧?”
小宫女怯生生地点头,眼中有一丝惊喜:“娘娘记得婢子的名字!”
邹充仪笑着上前摸摸她的头,拉了她的手看,只见双手虎口都隐约有茧,笑道:“果然是练过的。你这样喜欢学功夫,怎么当日沈将军在时不说话?”
尹线娘摇摇头,懂事地回:“那时候娘娘好容易跟沈将军要来了沈刀师父,我若说也要学,拿不准沈将军会不会借机推脱。万一连几位内侍大哥都不肯教了,岂不要坏娘娘的事?我就想着,先看看,如果沈刀师父教的,跟我小时候学的是一个路子,我再学也不迟。”
邹充仪心里更喜,忍不住双手包着她的一只小手,拍了拍,再赞一声:“好孩子!”然后才转回头看向三个内侍:“你们出身裘家,应当知道,当日太后和余姑姑,也是有功夫的吧?如今的裘昭仪,小时候也学过功夫的吧?”一指沈刀:“他家大小姐,前儿来的沈昭容,也是学了一身的功夫吧?那凭什么我们线娘就不能学?”
那内侍头头无可对答,却还想硬撑:“小人说的是不该偷学。”
邹充仪笑一笑,转回头看着沈刀,软下了声音,问:“沈刀师父,你看呢?”
沈刀此刻却抱肘一笑:“我不看别的,我只看资质。”
桑九先白了那内侍头头一眼,才插话问道:“怎么看?”
沈刀笑嘻嘻地看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尹线娘,眉梢一挑:“不是说自己比他们学得都快么?三个月,我把近战十三式一整套都教了,不用你完全圆融贯通,只要似模似样,我就收你做亲传弟子!”
这一套拳其实并不简单,十三招,一招三变,一变三式。虽然在沈家的功夫里只是入门的小道,却也是最基础的招式,要想接着往下学,这一套近战十三式是必须必要的。为了打好这个基础,沈刀教的非常慢。内侍们,说实话,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最小的“凤娘”也有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