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槿妹,你受委屈了!”
端木槿摇摇头,虽然经历了许多的痛苦,她庆幸自己还活着。“那玉旈云现在也在揽江城了?”她问林枢,“她下一步是什么计划?咱们得设法传信给程大人才是!”
“玉旈云已经离开揽江了。”林枢道,“她下一步的行动我也不知道。大概只有罗满和小莫他们才晓得吧。我猜她和翼王密谋了什么事是那个郭罡给她出谋划策。我只听她和罗满议事的时候说什么‘大青河河口的防线既然已经突破,就该速速按原计划与翼王西行’。至于西行去何处,又做些什么,就没有听到了。”
西行?端木槿皱起眉头:疑难杂症难不倒她,可是说起权谋与战策,她根本及不上玉旈云分毫。揽江这里已经杀得血流成河,樾军如此孤军深入,势必引发周围楚军部队的围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玉旈云却“西行”?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若如此,哪一边是虚,哪一边是实?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猜林枢也是如此。她唯有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得将这消息告诉程大人。林大哥,咱们一起逃出去吧!”
“你现在的身子要怎么逃出去?”林枢道,“再说,咱们若是一起消失,罗满必然会起疑。我想,我可以找个借口,说要采一些特殊的草药,罗满应该不会阻拦我——关乎你的生死,他很在意。”
最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虽然身在敌营,前途未卜,端木槿还是忍不住瞥了林枢一眼,看他神色温和中带着一丝笑意,正好像当年某一天,他向她说起那个暗中仰慕她的师兄游德信。她不由红了脸:罗满的确对她照顾有加,在惠民药局里,有些仆妇也这样和她玩笑过,她甚至听说,罗满的亲随也如此打趣他们的关系。罗满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自己却晓得,她对此人从前只有尊敬,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便轻轻啐了一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
林枢也笑了笑:“我不是胡说八道。槿妹,罗满虽然不比石梦泉,但也是玉旈云的左膀右臂。若是你能从他那里探听到些消息,或者就可以阻止樾军,也可以除掉玉旈云这个魔头。”
这是要她去施美人计?端木槿呆了呆。
“槿妹,”林枢握起端木槿的手,“玉旈云派来那么多细作,若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能赢得了她?我郑国已经亡了,我就算杀了玉旈云为郑国死难的百姓们报仇,国家也不能复兴,死人亦不能复活。但楚国现在还有希望,你还可以阻止楚国遭遇和郑国一样的厄运!”
啊,如何不是!端木槿感到林枢的手指的力度,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回握着他:梦境中那尸横遍野的惨状,她得设法阻止。“那那我要如何做?”
“就留在这里养伤,暂时什么也不做。”林枢道,“你要是忽然改变态度,也会令人生疑。我先设法把萧荣的身份告诉程大人——你可知如何与他们联络么?”
“原本是约在城南门会合,现在”端木槿回想着当日大家商议计划的情形,“我只知道他们要撤退到南方的山谷中去,在那里和樾军周旋。”
“南方的山谷深沟险壑,找人谈何容易?”林枢皱眉,“不过,总得一试。而且我猜程大人一定会设法和镇海或者其他附近的城池联系,或许可以从那些地方着手。”
端木槿没有更好的计策,唯有点点头。
“你也该休息了。”林枢柔声道,“我去给你煎药——”他站起身,又回头道:“长久以来,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
“不”端木槿摇头,感觉泪水滴落在枕头上,“林大哥,这些日子以来,是我自己傻,是我丢下了你对不起。”
“傻丫头!”林枢笑,“现在咱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一起跨过这个坎儿去!”
端木槿狠狠地点头,看着林枢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