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模样。
“罗总兵,来得刚好!”少年欣喜道,“端木姑娘醒啦!”
罗满的面上有些阴沉之色。端木槿知道,他每当为军务操心的时候便会如此——近来是一直为了攻打楚国而劳心劳力吧?现在是考虑着如何继续向南推进?端木槿厌恶地扭过头去。
“端木姑娘”罗满的声音略微沙哑,“你好些了么?这里毕竟是两军前线,照料多有不周。你若是稍微好些,我就派人护送你回江阳去。”
回去江阳?端木槿忍不住冷笑。但并不答话。
罗满等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向那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便脚步踢踏地出去了。听到他掩门的声音,罗满才低声道:“我明白现在楚樾交战,姑娘很是为难。不过姑娘身负重伤,需要人照顾。我这军中都是男人,多有不便。若是送你回去惠民药局,那里药材齐全,又有些照料病人的妇人婆子,且都是你熟识的,岂不是方便许多吗?待姑娘康复了,若仍想回到楚国来,我自然让他们送你渡河。”
这算是什么意思?端木槿猛地回头怒视着他:把她送回樾国去治伤,然后再让她回来?到那个时候,楚国是不是已经沦陷?是要她看看她的祖国如何被战火摧残到千疮百孔,饿殍遍野,血流漂杵?或者,楚国也许尚未沦陷,他们就要让她再一次亲身感受,什么叫做有心无力?是要她见证国破家亡的过程?这是把她当成了傻瓜,当成了小丑,当成了可以任意操纵的棋子,让来就来,让走就走,让她治病就治病,让她旁观就旁观,让她活就活,让她死就死?
她气的恨不得跳下床来,拔出罗满的佩刀,狠狠地刺过去。
可是罗满没有带刀。他似乎素未见过端木槿这样愤怒的眼神,颤了颤,才道:“端木姑娘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端木槿冷笑,“我的家园被你们侵占了,我的同胞父老被你们杀死了,你说我怎么了?”
“这”罗满垂下头,显然这不是他想要讨论的话题,“两军交战有些事情,也无可避免。”
“无可避免?”端木槿狠狠一拍床铺,这次不顾伤痛坐了起来,直直瞪着罗满,“两军交战,死伤当然无可避免,但是为什么要交战?我知道,是玉旈云命令你——她命令你,你就听,你不觉得她的命令很荒唐吗?你不觉得她很卑鄙,很残忍吗?”
罗满只是垂着头。“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他道,“内亲王既是我的主公,我岂能质疑她的命令?”
“那她让人杀我,你为何救我?”端木槿厉声。
“内亲王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罗满道,“我我没有听到她下这样的命令。”
“是吗?你叫她来!”端木槿冷冷道,“今天在揽江城里,她是不是最高的统帅?楚军士兵和民夫进城的时候,她有没有下令樾军大开杀戒?一定有!所以,她的手下才把乔家大宅里的人都杀光了——我只不过是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罗满无言以对。
端木槿剧烈地喘息,以致伤口钻心的疼痛。可是她觉得,皮肉的痛苦和她心里的那份绝望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所以,她还继续瞪着罗满嘶吼:“叫玉旈云来见我——还是她身份尊贵,需要我去拜见她——那就带我去见她!”
“内亲王不在这里。”罗满道,“她不在揽江城里。”
“那在哪里?”端木槿胸中烈火燃烧,热气一直冲到头颅,让她的眼睛火辣辣地疼。
“这我不能说。”罗满道,“姑娘重伤在身,还是不要这么激动。养好身子要紧。”
“我要养好身子做什么?”端木槿一把将被子掀到地上,“养好身子做卖国贼为你们效力?还是养好身子看着你们怎样屠杀楚人?”
“那些可不可以现在不要不要争论?”罗满近乎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