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兵器作坊。
程亦风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知道此刻须得去和樾军周旋了,否则被对方看出破绽,那可大事不妙。于是又向白羽音交代了几句,就带着自己的那三百人朝揽江城去。走出山坳回到官道上时,还回身望了望揽江大营的方向,只见道路蜿蜒,并没有冷千山其部下的影子,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城门前进。
他到了城下,即让人去喊话,叫小莫出来相见。过了片刻,不见小莫,倒是另外一个军官走上城楼来,神情倨傲,道:“程大人,你这是考虑清楚了,前来投降么?”
程亦风声音镇定:“不错,我等不过是手无寸铁之人,既然揽江城已被你们占领,而揽江大营也陷落,我们再怎么奋力抗争,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投降,好保全性命”
城上的军官愣了愣。只是这样一瞬,已被程亦风看着眼中——若真有樾国大军中城内,何必犹豫?不由心中一阵狂喜。
“你真要投降?”城上的军官问。
“我程某人深受皇恩,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如今城池被攻破,我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唯有一死以谢天下。”程亦风回答,“但这些百姓不必与我一同殉节。他们已经奔波劳累了一天一夜,现在饥渴难耐,只希望可以打开城门,让他们回家去,吃一顿饱饭,好好睡上一觉。我听闻樾国内亲王素来宽带俘虏,对归顺的百姓,更是爱护有加,在河对岸颇有令名。相信阁下身为内亲王的部下,也一定会善待这些百姓的吧?”
“那是当然!”城楼上的军官道,“你且等着,待我去去和莫大人说一声。”
“请便。”程亦风道。此时已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即悄悄吩咐旁边一位民夫,让他报讯予白羽音,依计划行事。
未几,那军官就和小莫一同回来了。小莫带着笑容,却又有十分的诧异:“程大人,真的要投降?我还以为你是宁死不屈的呢!”
“士大夫自然要为国捐躯,但是这些揽江的百姓却没有必要与我一同赴死。”程亦风淡淡道,“请你让他们进城去。”
“程大人何必这么想不开呢?”小莫道,“士大夫和老百姓还不一样都是人?贪生怕死,那是人的本性。再说,论到一个人可以做出的贡献,或许一个程大人比他们这几千民夫可多得多——他们投降我大樾国,至多也就是耕田种粮。可是程大人若是弃暗投明,则可以助我大樾国也制定一套富国强兵的新法,那岂不是造福天下吗?内亲王素来爱才,绝不会计较出身——好像这位沈副将,之前就是刘子飞将军的部下呢!”
“贵国还需要富国强兵吗?”程亦风冷冷一笑,“贵国的兵队都已经踏入别人的家园了。我看贵国需要知道如何改掉这强盗习性才是。”
小莫并不生气,哈哈大笑道:“这怎么叫做强盗习性呢?我看应该叫自强不息?最坏也应该是‘不知足’。人要是知足,岂有今日?只怕还在茹毛饮血哩!大人在楚国这么多年,看多了官场黑暗朝廷无能,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就是因为楚人富贵久了,不思进取,天下分明没有一统,却不去消灭敌手,只顾着自己享乐——不,不该说楚人不思进取,应该说是楚国的每一个人都只为自己进取,却不为社稷着想,以至于落到今日这部田地,城池被站,百姓流离失所,连程大人你都不得不选择为国殉节——程大人,这样做值得吗?你只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既然百姓投降我樾国一样可以安居乐业,你为何不放下执念,也效忠樾国呢?那时,你不就可以继续为这些百姓谋福利吗?”
程亦风怔了怔——小莫的这番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不过反正他也没有必要在此时此地辩明是非,只不过是吸引敌人的注意,拖延时间而已。于是,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不过我程某人就是这样又臭又硬的脾气。让我变节,那是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