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我跟她说,城里发生了瘟疫,我要进城救人,还要她的整支队伍都听我的指挥,她就这么答应了她连她自己的性命都交在我的手里而她分明知道我是谁她甚至亲眼看到武林群雄聚集在我神农山庄说要将她碎尸万断她从没有说什么我是楚人所以就不可信她手下的将领也没有他们全都支持我”
若然这是真的,那玉旒云是个怎样的人物?程亦风扪心自问,倘若有个来自樾国的人要投奔他——以前他或许还会考虑,但经过小莫的背叛,他现在也会变得疑心病重,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和整支军队交到来历不明的人手里。玉旒云是有何等的魄力呢?不过,她翻脸不认人也实在够快够彻底——正是因为如此,端木槿才感到特别的痛苦吧?
他偷眼望了望女大夫,见其眼中留下两行清泪来。为免尴尬,他赶忙扭过头去,假装看不到。
端木槿便在黑暗里默默的哭泣,虽然有时抽噎得厉害,但远处城上萧荣正率领士兵布防,喧嚣声传来,便掩盖了这边的响动。
过了许久,她才停下了,擦擦眼睛道:“让程大人见笑了。大人日理万机,不必在这里陪着我,我知道怎么出去。”
“我哪儿有什么‘日理万机’!”程亦风笑道,“现在无非是在等着冷将军的消息而已——姑娘切不可就这么轻易走了。不是答应了要主持养济堂么?军营里的事情,程某人做不了主,但是揽江小县城里,我这县太爷还可以说句话——我要请姑娘出来主持大局,旁人可不能反对。早听说对岸那个惠民药局搞得热火朝天,不知姑娘肯不肯透露一二?”
提到惠民药局,端木槿不由又悲从中来——若说在樾国她还又什么舍不得的事物,那就是这倾注了她所有心血的惠民药局了。只希望她离开之后,药局还能如常运转下去。
“瞧我这糊涂虫!”程亦风见她不说话,便笑着拍了拍脑袋,“姑娘长途奔波劳累已极,哪儿还有精神和我说惠民药局的事呢?我还是让人护送姑娘回城里休息吧——嗯,这营地里如此喧闹,且你我二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回城里去等消息。姑娘意下如何?”
端木槿明知他心焦如焚,此举乃是想要护送自己远离士兵们的谴责,又怎好再拂了对方的美意?况且程亦风说的何尝不是正理?唯有点点头。
程亦风便陪着她一起走到大营的入口处,才吩咐士兵去唤自己的车夫起身,套马备车回县城去。
这一路上自然是端木槿坐在车内,而程亦风则和车夫坐在一起。虽然这令那车夫万分不自在,但是谁也知道,这授受不亲的礼法须得谨守。哪怕对方是江湖女子,也不能坏了规矩。
程亦风便不由地想起符雅了——当初那个聪颖的女子何等洒脱,竟邀他同乘一车,把什么名节礼教统统嘲讽一番。于是对符雅的思念陡然变得愈加深切起来。一别数月,没有只言片语的联系,她如今可好吗?虽说她相信聚散有时,他也绝不认为两人的缘分会被这场乱世的暴风雨所阻断,但是,重逢的一日究竟何时会到来呢?念及此,总是心中酸楚苦闷。随即又暗骂自己私心着重枉读圣贤之书——在此危机存亡之秋,怎能满心儿女情长呢?即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来,考虑揽江的战局。不过,他毕竟是累了,况且局势充满变数,千头万绪让人无从拆解,加上马车颠簸,不多时,他就打起瞌睡来。
摇摇晃晃,他梦见自己和符雅在一处风景秀丽的世外桃源泛舟。水如明镜,波澜不兴,山色苍翠,正像眼前佳人的秀发。他不由得诗兴大发,随口吟出一首七绝,符雅却又连连摇头,批评他用词浓艳俗丽。他就激将符雅作一首。符雅只是微笑,伸手撩水。偏此时,湖面上起了一阵风,小船剧烈地晃动起来。
程亦风的耳边传来马匹的悲嘶之声,他惊醒过来——那动荡自然不是来自梦里水波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