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无一个为天下操心,岂不要大乱?所以,所谓‘养神’之论,客气一点,可以说成是‘奢侈’,不客气一些,就根本是空谈。”
“既然是空谈,你还拿来说给我听做什么?”玉旒云道,“虽然我请你喝茶,但你也不必要浪费口水。”
林枢道:“世间的许多大道理都是空谈,然而做不到的事情,不见得就不正确。恰恰是因为正确,又做不到,才更需要时常提出来,好叫我们不要忘记是非黑白。”
觉得他既像话中套话,又想没话找话,叫人生厌,玉旒云忍不住冷笑道:“林大夫原来在医术之外还通儒术理学,看来我不该荐你到太医院,该让皇上请你到翰林院才对。”
林枢知她是说反话嘲讽自己,却还不住口:“人做不到养神,只有养形,我们当大夫的才得以混口饭吃——玉大人既然不愿听下官说医术中的至理,下官就来说些雕虫小技好了——石将军的身体底子好,上次一场大病后,修养充分,已经痊愈了。今后只要注意饮食作息,想要再躺回病床上去,还没那么容易。倒是玉大人”
“怎么了?”玉旒云最不喜欢人家故弄玄虚。
“玉大人上次被打了一掌。”林枢慢条斯理,“本来我照伤处炎症来判断,这人内力修为尚浅,并没有造成什么大害。不过后来几次给玉大人把脉,却发觉大人的伤比下官想象的要重一些。下官以为,这是玉大人体弱,先天不足的原因。”
玉旒云斜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林枢道:“下官推测,玉大人出生时不足月,从小体弱多病,后来练武强身,功效也不大。直到十二c三岁上身体才渐渐好了起来——下官没有说错吧?”
这可真奇了!石梦泉惊讶地看着林枢:玉旒云过去身体的确不好,却偏偏喜欢逞强:读书必要读到深夜,一早又起来叫侍卫带着练武,也不知道病倒了多少次。玉朝雾皇后心疼得时常以泪洗面,日夜祈求菩萨保佑。还好,到了十二c三岁上,玉旒云病痛渐少,这几年,更是连伤风也几乎不见。他还以为是菩萨应许了玉朝雾的祈祷呢!
玉旒云不以为然地:“那便如何?”
“不如何。”林枢道,“一个人的身体在少年时期是最好的,能维持这种状态的时间最多也就十来年。过了廿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照大人现在这样的拼命法,我看最多活三十五岁吧。”
玉旒云愣了愣:任谁听到别人预言自己的死亡都不会好像耳旁风。她盯着林枢,不知这大夫究竟是何用意。
石梦泉的面色却骤然变了:“大夫,那有什么根治的法子么?”
“下官是大夫,不是掌管生死簿的阎罗王。”林枢冷淡地道,“一个人的先天如何,我可没有改变的法子。好比有人出生时就少了一只手,怎么可能再变一只手出来?因此‘根治’是不可能的。不过,调理得当要活到五十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真?”石梦泉忙要问如何调理。
可玉旒云却冷笑一声道:“装神弄鬼危言耸听。我请你来当我的医官,可没有请你来当保姆。既然你口称‘下官’,就该听我的命令。现在茶也喝过了,你可以出去了。”
“大人”石梦泉忙要劝阻——自己的身体可不能拿来意气用事。
不过玉旒云面若寒霜,根本不留商量的余地,而林枢也没有好言相劝的意思,放下茶杯即退了出去。
“大人!”石梦泉急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林大夫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但是听听也没有害处啊!”
玉旒云不声不响地品着茶,仿佛是在生闷气,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就是讨厌他这个样子,虽然本领是有的,但是全然一副天下人都要听从他指示的样子——我要降伏他,要不然怎么用?”
“话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