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旒云却饶有兴致地解释:“西瑶的好茶叶很多,上次赵王那老狐狸请咱们喝的叫‘云雾茶’,市价大概三十两银子一两。西瑶人送给皇上万寿节的,是‘凝碧茶’市价要三百两银子一两。而送给你的这种‘白毫银针’,是茶中极品,三千两银子也未必买得到一两呢!”
“这么贵重?”石梦泉惊道,“送这茶给我,有什么用意?”
玉旒云嘻嘻一笑:“本来女子受聘嫁人叫‘吃茶’,看来人家西瑶使者也觉得你是要入赘赵王府的,所以特地送茶来贺你呀!”
石梦泉知她就喜欢拿这事来玩笑,就由着她“欺负”自己。
玉旒云看他不作声,捶了一拳道:“怎么?被愉郡主整哑了?好吧,我不同你胡扯了。他们特地送了这两样东西,是叫我们去西瑶跟他们议盟。”
“去西瑶?你怎么知道?”
玉旒云嗅着那茶叶的清香:“这一个月来赵王盯我们盯得紧,什么事也做不成,正好在家里看书。我读了不少西瑶建国之前的旧事。他们的国民原是许多不同的部族,联横合纵,远交近伐。寻常的茶叶在普通百姓间作为聘礼,珍稀的茶叶就用在部族联姻中。久而久之,茶叶就成了西瑶人的信物。他们建国的重光大王和第一个盟友一起打天下时,就是以这种珍奇的‘白毫银针’作为信物。后来果然统一了南国各部,建立西瑶。”
“你是说——”石梦泉明白了过来,“送赵王的虽然也是茶叶,但是却把‘白毫银针’送给了我们,明显的,西瑶人没打算和赵王联手,而是想跟我们合作?”
玉旒云笑着点点头:“咱们早先不也这样猜过么?果然是如此啊!赵王这老狐狸,再怎么穷折腾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石梦泉知道玉旒云有无数大胆的想法,自己的责任是帮她看清脚身的陷阱和石头。于是问:“那么,何以见得是要我们去西瑶呢?”
“就是这个穗子。”玉旒云让鲜红色从指间流过,“‘穗’的谐音就是‘随’,又是从那红玉蟠龙佩上拆下来的。意思可不就是要咱们随着那蟠龙佩去西瑶见他么?”
“那个绿眼睛随从?”
“他一定不是随从。”玉旒云道,“只可惜咱们在西瑶还没有探子,要不然就能查出他是谁了。”
“那西瑶的书”
“西瑶的书都是楚人写的。”玉旒云道,“楚人养了那么多学究,就有这点好处——古人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学究们大多道貌岸然,‘德’是立不了的,又手无缚鸡之力,‘功’也立不了,只会夸夸其谈,那就去‘立言’了。而楚国科举考的是八股文章,除了圣人言之外,看什么书都没用。所以立了言,也都成了废纸——难得让我挖到了几句有用的——其实话说回来,就算不知道这茶叶的来历,我也会去西瑶一趟的。我觉得那绿眼男子给的暗示已经够多了——万寿早都过完了,他们却一直在京城耗着不走,又不见跟赵王有什么动作,似乎就是专门在等我们。”
“话是这样说,”石梦泉道,“可若是为了等着和我们见面,为什么三天前突然走了呢?三天前不正是北方传来战报的日子么?他们应该知道赵王牵制了我们,战报一来,赵王必走,只要再等短短几日,就可同我们会面了呀!”
玉旒云冷冷一笑:“他们是故意的——我不是说了么?他们在西京耗着,只是为了给一个暗示,让我们再去四海阁寻他们,然后拿到这穗子和茶叶,接着,就到西瑶去。”
“这怎么感觉想是有阴谋呢?”石梦泉道,“真要结盟,在西京不能谈么?我怕你到西瑶,他们会对你不利。”
“他们敢!”玉旒云拈起一撮银针似的的茶叶,在指间揉了揉,这昂贵的礼物就趁了粉末,随风散落。“西瑶多行商,做茶马生意的甚多,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