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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凉,跟着是火辣辣地疼,他踉踉跄跄朝边上闪开几步。伤口血流如注。不过,这一疼,头脑反而清醒了些,视野也不那么模糊了——看清了那个砍伤自己的楚兵,横枪扫了过去,力道之猛,立刻将那人拂下了城楼。

    便这样又战得片刻,胸中忽如翻江倒海般地难受,一股腥甜直冲上喉头。他只觉眼前猛一黑,险些栽倒下去,但心底一个声音道:不能死,还没到死的时候!又强自支持着,挺起身来。

    恰此时,听到楚军中有人慌乱地大叫:“不好了,樾军又从河边上攻来了!”

    楚军自然是惊声一片,但石梦泉也好是奇怪:莫非听错了?河边?不是金鼎峰么?他又再细辨,却只有楚人的嚎叫:“爷爷的,今天就跟这些蛮夷龟儿子们拼了!”“对,反正他们一时半刻也爬不上北面的城,先杀光这些龟儿子再说!”一时喊杀更甚。

    不对!不对!石梦泉觉得耳边隆隆轰鸣:怎么会是河边?

    “不好了!不好了!”这时又是一阵嚷嚷,“樾军又从金鼎峰那边”话音还未落,已经转为一声惨呼。

    “将军!卑职来了!”正是赵酋的声音。前锋营的将士飞扑而来,有如巨浪拍岸。

    “开开城门!”石梦泉凝集着最后一丝力气。

    “已经开了,将军。”赵酋回答,“咱们的人已经进来了,这城已是咱们的了!”

    “哦——”石梦泉一笑。

    ——是的,就在罗满被鹿群折腾得苦不堪言时,远平城已经落入了樾军之手。只是他们没有庆功,连欢呼都没有——

    石梦泉只这么一笑,就“咕咚”倒了下去。

    到醒来的时候床边只有医官和赵酋等一干将士。

    “将军连日操劳过度,已染风寒,又被毒烟侵害,以致肺气壅塞,血脉瘀滞,心阳不振。下官已落了方子,请将军静心调养”

    石梦泉哪有这个心情,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可两臂虚脱无力,还没坐起来,又倒了下去。赵酋扑到跟前来扶住了,道:“将军当心。不用忧烦军务,远平城已全然在我军掌控之中。卑职也依将军的吩咐,令全军换上楚军服饰,不事声张,万一楚国有援军来到,也不晓得实情如何。”

    石梦泉勉强点了点头:“报告给玉将军了么?”

    “没有。”赵酋道,“军报已写好了,等将军过目用印。”

    “拿来我看。”

    赵酋把信举到石梦泉的眼前。他大略地扫了扫,看到自己病情那一段,即道:“不要说我的事,删了这段。”

    “但是将军——”赵酋本来想争辩,但一想到与石梦泉理论,就是耗费石梦泉的精力——病人如何经得起折腾。他便转口应道:“是。”

    石梦泉又接着往下看,有请示“罗满后援军如何部署”的。他就道:“这事不要麻烦玉将军。她人在锁月,怎么可能晓得这边形势?你给我另外修书一封,传与罗副将,让他下山来,埋伏到西行的道路上。如楚军来援,必经此路。”

    赵酋又应“是”。

    再接下去,石梦泉见提到“锁月总兵岑远及时援手”,吃了一惊:“他不是回石坪城解围去了么?怎么在这里?”

    赵酋道:“岑总兵没回去。他带着人马夜渡大青河。昨天夜里咱们在城南和城西同楚军周旋时,他从城北进攻,楚军阵脚大乱。咱们就彻底将他们歼灭了。”

    石梦泉的面色由苍白变得铁青。赵酋知道出了岔子,但并不晓得错在何处。

    “岑远在哪里?”石梦泉哑声问道,“立刻带他来见我!”

    不时,一个青年军官就走了进来,虽然脸上有昨夜战斗的伤痕,但已经换了干净的便服,在满屋尘灰烟火的战衣里,他显得无比清爽,有种贵胄子弟的气度——这就是岑远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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