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一翻,那城楼的高度,里面最多藏兵的人数,城内游击将军府的位置,粮仓的位置边看,边在心里计划今夜的行动:当从那一段城墙翻进去,先攻何处,再攻何处,一一思量清楚——这一仗没有退路,他不能大意。
过了不知多久,石头的寒气已经透过他的战衣侵袭筋骨。“会生风湿的!”他想起以前有一次匍匐在战壕之中,玉旒云见到,吐出嗔怪的话语。她关心他,他必得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于是站起身,跳下巨石,举步回营中去。
这时,看赵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军,不好了,地上的盐引来好多梅花鹿,把咱们的营地冲得一塌糊涂。”
“什么?”石梦泉边听他汇报,边快步朝营地走。远远地已看见一全骚乱,梅花鹿奔来闯去,呦呦鸣叫,士兵们有的呵责,有的则拔刀朝鹿猛砍。“快——”石梦泉令道,“传我将领,不许杀鹿!”
“将军,这”赵酋不解,“再不杀鹿,乱子闹大了,恐怕被楚军发觉”
“不行!”石梦泉加快脚步,亲自朝下属们喝道,“不准杀鹿——杀了鹿,到处是血腥味,这山里若有豺狼猛兽,还能不被吸引?究竟是一群鹿闹的乱子大,还是一群虎狼闹的乱子大?”
赵酋意识到自己行事冒失,赶忙也上前喝止手下。“但是,将军,”他道,“不驱散鹿群始终是个隐患,不如,点火惊散这些畜生?”
“不行,”石梦泉摇头,“一有烟火就更容易被楚军发现了。”
“那”
“你让我想想。”石梦泉推开了撞到自己面前的一头鹿,伸足将地上的白盐踢散。梅花鹿呦呦叫着,仿佛是抗议,但又调转头,继续找盐吃去了。石梦泉心里便即一亮:“叫火头来,把盐巴都拿来,丢到山谷里去。”
赵酋听了此言,也恍然开窍,立刻照办,不多时,便集了两三罐盐巴,唤了几个士兵下山谷引开鹿群。而石梦泉又叫住了他:“不要只派那几个人。从你前锋营点两千人马,趁着鹿群混乱,正好走过山谷到金鼎峰那边去。天黑看我信号,就”当下把进攻的路线交代了一番。
赵酋记下了,未料鹿群之祸坏事变好事,心中对石梦泉添了几分佩服:原来他也是个有计谋的人,只不过多年来一直在玉旒云的身边,被玉旒云的光辉掩盖罢了。
赵酋和前锋营随着鹿群刚走没多久,哨兵又来报告了,这回押了个三十来岁满身酒气的汉子。他被士兵拖得脚步踉跄,口中还不住嚷嚷:“干什么!人家出门找老婆也犯法么?”
到了跟前,士兵自然又报说此人形迹可疑,也许是楚军探子。石梦泉正打量,就听那汉子哈哈大笑:“楚楚军探子哈,听说程大人对手下很好,要是能给他当差,老子也不在山里挨穷哈!”
酒臭冲天,周围的兵士都忍不住捂起口鼻。
汉子有又续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光景,不在家里享清福,跑到山里来挨冻,难道你们的老婆也不见了么?其实老婆不见了也好呀,省得她成天在你耳朵边上唠叨你爱喝就喝,爱赌就赌,她管得着么?唉,也不知我爹妈的心肝是怎样长的,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却满心只惦记那个黄脸婆你们看到那黄脸婆没?”
有士兵低声对石梦泉道:“将军,这个大概是先前抓那个妇人的丈夫,看他一副不争气的模样,那妇人说的多半的真的。”
孰真孰假,现在不是花时间辨别的时候。石梦泉挥挥手:“押下去,如有意图不轨,立刻斩首。”
“啊?”那汉子一愣,两腿抖得筛糠一般,“各位大爷,什么斩首啊?小人犯了什么事?”但士兵并不理会他,径拖着去了。
石梦泉望着地上鹿群践踏后留下的狼籍,心中一片忧虑:这事不会是那妇人计划好的吧?若真如此,这汉子又有什么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