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虽然不好意思麻烦朋友,但是自己实在已经被董鹏枭等人搞得焦头烂额,只有暂时把这烫手的丢给了臧天任。而臧天任也不负所托,将那折子批得毫无反驳之余地,竣熙听后,在大殿上金口判道:“绿林中人向来不服天威,尝以械斗为乐,地方官员以维护一方安宁为己任,应该约束江湖中人,如有败坏法纪的,应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以后此等鸡毛蒜皮之事,不必专奏到靖武殿,浪费公帑!”
他既有此定论,安德县令也就不敢再上奏章。而这以后实际上楚国各地江湖纷争升级,但没有一个地方官——无论是否冷千山一党的——敢上报中央的。一直到十一月中,凉城附近也发生了十数次械斗,顺天府按照竣熙的指示逮捕了几十个人回来打算“杀之以正法纪”,审问之时,才发现关乎细作变节,权衡再三,终于又报告到了兵部。
那当儿,兵部只有几个人在办公,但其中正中有董鹏枭派来监视程亦风的,听言,一溜烟跑去将这事报告给董鹏枭知道。后者虽然是参与部署细作网络的人之一,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开心得拊掌大笑:“好!又找着个由头!”当即召集了一群人,联名上疏指责程亦风管理不力,致使他们精心布置的细作网络被破坏。
程亦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的细作,我单知道有个姓张的千总,哪里又和江湖豪杰扯上了关系?”
“那就不要理他们。”臧天任道,“我看太子殿下对他们也厌烦了。只要太子不受他们蛊惑,他们想要兴风作浪也不行。”
程亦风暗想:这也有道理,先把这一年熬过去再说。
不过别人却不给他这机会,十二月初的时候,冷千山c向垂杨c鲁崇明三人竟“不约而同”一齐回到了京城,众口一词地说“有病”,待竣熙亲自上门去探望,他们又都说:程亦风把兵部搞得衙门不像衙门,如果兵部不能整顿起来,他们三人决不回边关——哪怕是治他们渎职罪砍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愿被一个乌烟瘴气的兵部领导。
竣熙有心做和事老,却实在不晓得从何劝起。偏偏这个时候,司马非发来消息:玉旒云和石梦泉两人率领三万兵士再次来到南方七郡,名为治蝗,而实际上可能打算渡河南侵。他请求兵部立刻发令,主动出击。
公文之外,还有给程亦风的一封信,大意是,你在尚书的位子上如坐针毡,都是因为你没有服众的功绩与能力,如果你重新和我联手向玉旒云报了落雁谷之仇,则你的尚书之位可以坐稳,而我在前线更无后顾之忧,杀尽樾寇,保家卫国,岂不两全?
“什么两全?”程亦风气得把乌纱都摔到了地上,“还不就是逼我和他结党?我好希罕坐稳这个位子么?罢了!罢了!既然这帮‘搅屎棍’把百姓与社稷都当成争名夺利的工具,还能指望他们干什么?且把他们都撤了,我也不干了。就不信诺大的楚国还找不出别的人才来!这歪风邪气简直就像病一样,越拖就越麻烦!”
“大人如果早想撤换他们,倒也好了。”公孙天成拣起他的乌纱来,掸了掸,恭恭敬敬地递了回去,“不过如今却到了你之前所虑的‘樾寇虎视眈眈’的紧要关头,所以一个也撤不得!”
“先生莫非也觉得玉旒云会南下?”程亦风道,“她带了三万人——我国大青河随便哪个要塞都驻扎着两c三万人,且要塞相隔不远,可以互相支援,又是背山面水,易守难攻——她三万人怎么可能渡河南侵?莫非不要命了么?”
公孙天成道:“她怎样渡河,我倒还真没有想到。但是樾国南方七郡有两座重镇,就是上游的石坪和下游的锁月,其对面正好也是我国的两座重镇,平崖和远平——大人相信她真是来治蝗的么?”
“玉旒云诡计多端。”程亦风道,“之前她故意放消息给我们的细作,说让石梦泉去南方七郡督粮,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