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这样警醒地跟了出来,要不可还留在花厅里喝白醋呢!
二女笑了片刻,娇荇又道:“下面还打算怎么整治他?”
她主子大约是想了想,言道:“管他呢,他要做点什么,咱们就尽是同他对着干,叫他没得办法,只好回去找玉旒云来帮忙——等到玉旒云来了,我可要好好替翼哥哥出了这口气!”
说到底,还是玉旒云的对头,石梦泉想,却不知是谁?
娇荇道:“玉旒云要真来了,谁还能逃出您的手心去?只不过,玉旒云的本事就是去皇后娘娘面前告状,郡主真的难为起她来,恐怕她自己不敢来,只求皇后娘娘替她做主呢!”
郡主!石梦泉想起来了:难怪声音听着耳熟,可不就是昨日城下匆匆一会的愉郡主么!她为了什么“翼哥哥”来找玉旒云的晦气,莫非是为了翼王爷?皇太后有个妹妹嫁了三皇叔赵王,这个愉郡主难道就是赵王的女儿么?
他细听下去,果不其然,那愉郡主道:“其实呢,我也弄不明白翼哥哥,放着那么多天仙似的亲贵小姐他不要,偏偏看上个不男不女的玉旒云。别人若想攀龙附凤,也就算了,可是翼哥哥天潢贵胄,他何必呢?”
石梦泉心下暗笑:玉旒云是何等人物,翼王哪里配得上?岂容你在这里背后议论!然而转念一想,又不禁黯然神伤:玉旒云是何等人物,我石梦泉是做梦也配不上的!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回花厅去——知道愉郡主主仆不过是玩些小女儿的恶作剧,无关大局,就不用再逗留下去了。然而,就在这当口上,却听得假山内一声娇喝:“站住,是什么人?”话音未落,愉郡主已经转了出来。
石梦泉不得离开,只好见礼。见那郡主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侍女娇荇还矮了一个头,生得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满是稚气,黑白分明的剪水杏子眼,眼角稍稍朝上吊着,很是要强的模样,偏偏嘴唇却天生如弯月,仿佛随时都在笑。
“你,那个谁石梦泉。”愉郡主故意老气横秋,“你怎么跑来偷听本郡主说话?本郡主听说你是玉旒云的跟屁虫,难不成你转了性要跟本郡主了?”
石梦泉未料她当面也能出言侮辱,微愕了愕,却不能发作,垂首不语。
愉郡主很是得意,冷笑道:“你又听到了些什么?其实本郡主行事光明磊落,给你听到了也不打紧。就算就算本郡主要你吃醋,直接命令你吃,你还是一样要吃的!”
“扑”,娇荇忍不住笑了出来:“郡主,什么吃醋的!这话好混说么?”
愉郡主也才恍悟自己失言,绯红了脸,狠狠跺了跺脚,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就是要他吃毒药,他也得吃!这不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么?”
看她一团孩子气,石梦泉也懒得与她较真,微笑道:“若是在京中,郡主的确可以赐微臣死罪。不过,微臣现在安平,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微臣还有要事,失陪了。”说罢,径自要走。
“等等!”愉郡主一步抢到他的跟前,瞪圆了眼睛打量他,却不说话。
石梦泉好是奇怪,问:“郡主还有何吩咐?”
愉郡主狡黠地一笑:“没有啊——你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为什么我喊你,你还答应呢?”
这才晓得是受了捉弄,石梦泉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行礼告辞而去。愉郡主的笑声还依旧在后面银铃般一串串飘来。
他再回到花厅,宾主双方已经酒过三巡,话语越来越不投机,顾长风的一张脸都凝成了铁青色。康申亭一行还保持着各自或悲或喜或迷糊的神色,又是哭穷又是喊冤,一见石梦泉回来,就纷纷向他愁眉苦脸道:“石将军率部前来治蝗,正是七郡百姓之福,不过,要筹措出粮草来供养大军,恐怕困难,困难啊——将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