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执起碗的手有些无力,他起了身子,走到了窗前,顿住。
目光中浮现了不易察觉的隐痛,他有些厌倦喝药为生的日子,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病人,只是家人总是倍加小心的模样,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将要死去,是一个病人,天生该喝药。
那个郎中说他中了毒,他自然是不信,他从不出家门,也从未与人结过怨?谁会下毒残害他呢?
他的体弱多病总是换来家人的过分小心,可是总是让他的心不小心的颤抖,证明他有多么的无能。这样消极的心态,他已经不记得多久以前有过了,上次该是若梅离开的时候。渀佛觉得天塌下来了一般,甚至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
爹与娘痛心,他看在眼里,他怎么能不孝,不曾孝养过他们,去惹得他们伤心不已,不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
推开窗户,捧着的药碗倾斜,却在半途中被一只纤纤柔荑拦截住了,他平静的侧目,是她?轻轻的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在摆脱了那个紫色衣衫的男子,她先去了七彩阁的分堂,今天才到了段家,不希望外人知道她与段家有什么联系。
她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药碗,然后默默的来到了椅子上坐下,他尾随而至,坐在她的对面。冬儿轻轻的摇了一勺的药汁,那股扑鼻的中药味儿丝毫没有刺激到她,镇定的放在了嘴边吹吹热气,然后抵到了他的唇边。
陡然,他的脸上迅速升起一片片的红晕,非常不自在的移了移身子,这样的举止无疑是太过暧昧了。冬儿挑眉?他不前进,她不放下。就这样僵持着,两人没有半分的退让。
“姑姑娘,我自己来。”他要上前伸手接过药碗。
冬儿却轻巧的避开他的手,身子动,勺中的汤药却未撒出半滴来。
“姑娘,段某绝对不会再倒药了。”
冬儿目光微动,静静的把药碗送到了他的手上,他伸出自己的枯瘦的胳膊去接药碗,丝绸的衣袖滑至后方,露出了一块跌破的血肉模糊的地方,她轻碰,他痛的缩了下胳膊,碗中的药汤洒了一半,浸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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