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的铺子不说多人流涌动,但到底之前就打出几分名字,大家知道皂团子就他家最先做出来的,每日倒也有些客人上门。
这日,一个穿宝蓝缎子的年轻公子,带着个奴仆来到店中,这炎炎烈日,烤得他难受,都不想去了,想着这天香堂胭脂膏貌似不错,要买一两瓶讨相好欢心,强打起精神走进去。
没想到一进铺子,热度猛地降低了许多,空气中漂浮着清凉香气,让人宛如置身山间,还有一股子水汽时隐时现。
这公子也是纨绔,提鼻子一闻,就闻出香气有龙脑,他整个人有些愣怔,起了执拗的心,也不说买什么,而是站在原地辨了起来。
他身后奴仆不解其意,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出声问道:“少爷?不说买完后就回去吗?”
公子正认真分辨着,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奴仆立刻会意,退后一步不说话了,他一个下人,不晓得什么,只知这铺子清凉,呆着舒服,四下一扫,果然见角落里摆着个冰盆子,他暗道这老板会做生意,考虑又周到,巴不得多呆一会,身上的汗,也慢慢下去了。
公子闻了闻,闻出了龙脑和迷迭二种香料,只因这两种太特别,两者结合,迷迭芬芳香气遮住了龙脑冲劲,十分自然逼真,若单单这两样,也惹不了公子注意,这种香味之中还有股子氤氲清冽,袅袅缭绕,闭上眼睛一呼一吸,似乎不远处就有条涓涓流水淌过。
大郎见有人进来时,就迎了出去,他见这人制止了奴仆询问,便也跟着不开口,候在旁边等着,心中却有些莫名其妙。
公子站了会,身上汗都下去了,脑子也跟着清明通透许多,他有些惊喜地问,“这铺子里点的是什么香?”
大郎见他一上来就问铺子里点的香,且面上带着潺潺笑意,心中又为白鑫得意自豪,刚刚制成的香立刻有人询问,躬了躬身,立刻道:“这是我家三郎新调配出来的香饼,叫沁凉水香。”
公子一听,果然贴切,他总是能闻到一股凉水之意,他因随心所欲惯了,想也没想就问:“这香饼中,除了龙脑和迷迭,还添了什么?”
大郎面露为难,动作就僵住了,也是真不知道,也是不方便说,顿了顿,只得回道:“并不是我调香,我是真不清楚。”
公子是个执拗性子,听了后继续问:“你们铺子调香师傅在不在?快叫出来,我这猜不出来,就跟百爪挠心似的。”
大郎无法,只得站在楼梯口往楼上喊。
白鑫不知下面发生什么事,匆匆下来,见铺子中有个贵气逼人的公子,见他并无不快神情,这就放了心,先上前叉了叉手。
那公子略略一拱手,赞了几句这香清雅爽快,然后就问出来了。
白鑫有些吃惊,暗暗打量对方一遍,见他穿金戴银,富贵逼人,倒也不防备这人偷香方或是如何,毕竟光问出其中几样,没有比例配方,也于事无补,于是爽快说:“还添了笃耨香。”
公子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一声,用扇子敲了敲手心,忙说:“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有些熟悉呢,似乎就在嘴边,想起不来,这笃耨香远从真腊来,路途遥远,容易融化,要藏在水中,天长日久,这香自然阴凉气通了。沁凉水香,好个名字,果然贴切。”
白鑫暗道这人也是行家,跟着夸赞几句。
那公子被捧得天上去了,浑身飘飘然,当即就表示要买这沁凉水香,询问价钱。
白鑫笑道:“三百文。”
大郎知道价钱,可听了后仍忍不住心有惴惴,这也是沁凉水香刚开张,倘若白鑫不下来,他自个报价钱,非心虚不可,在他看来,这么一小块香饼子,就要卖三百文,谁会卖?
那公子出身豪门,根本不将这点钱放在眼里,眼都不眨一下,一口气要了十块,这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