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给马嫂子送了点东西,让她儿媳妇在程园宋嬷嬷跟前多提提咱们二郎,那宋嬷嬷在程园也有些身份,她若是说了,不怕程小娘子不上心,只是那程家到底是京城富户,咱们二郎哪里都好,如今就缺身新衣裳,要不然太过寒酸了,蔓娘啊,你拿点钱出来,给二郎做身新衣裳吧。”
丁氏虽早猜到了白奶奶目的,但如今听她说出来,还是憋了一肚子气,她顿时耷拉下一张脸,不冷不热地说:“娘,三石每次回来捎的钱不都是给你吗,我哪里还有钱?我也想着让二郎好好的,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她口中的三石正是白家老三,这老三在镇上给你做工,每月回来一趟,带点钱回来。
白奶奶自然不信丁氏一点私房钱都没有,可对方若是一口咬定,她也不能说什么,于是白奶奶将目光移到丁氏手腕上翠绿的镯子,眼中闪了闪,“蔓娘啊,我看你这镯子不错,多少值些钱,不如就先卖了,等过了这关,以后发达了,让二郎给你买银镯子。”
丁氏下意识缩了缩手,将镯子藏在袖子里,她这会已经在心里大骂了起来,越骂越觉得委屈,不一会就红了眼眶,“娘,这是三石送我的,不能卖。”
这镯子是后来添的,白奶奶也知道,要不然,丁氏就说这镯子是自己娘的遗物云云了。
白奶奶也赔了半天温柔,这会不耐烦起来,脸上冷了些,“你也说是三石给买的,二郎是他亲侄子,要紧时刻,他能不同意卖了?你若不开口,那我这老婆子亲自往镇上跑一趟,跟他说一声,看他卖不卖。”
丁氏此时,心中像点起了炉子,熊熊烈火燃烧着,她咬牙切齿,以自己男人的性子,一准答应卖了镯子,到时因让他娘跑了一趟,必定怪罪于自己,在婆婆面前,也落下不好印象,想到这,丁氏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二郎也是我侄子,我能不心疼他?这镯子就给他换身新衣裳吧,但愿他和程小娘子能结识。”
说完,伸出白嫩的腕子,不甘不愿地从上面褪下镯子,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白奶奶麻利地接过镯子,拇指肚摩挲着表面,触感细腻,刚刚对丁氏生出的好感,立刻烟消云散,心中只想着自己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什么好的都给丁氏。白奶奶拿着镯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原本想夸几句的话也懒得说了,不咸不淡地道:“这就对了,二郎好了,对咱们一家都有好处。”
丁氏听完这话,气个仰倒,面上还只能挤出丝笑容,跟着附和称是。
白奶奶将那镯子卖了,本意是要扯些布料做件青布厚棉道袍,但二郎虚荣,又想日后见了程小娘子多留下好印象,愣是想要件缎子衣裳,那普通棉布,一匹不过七八百文,可缎子一匹却要两贯多钱,四五倍的价钱了,卖了镯子得的钱,就有些不够了。最后实在无法,还是托三叔去典肆中寻了旧服旧缎,翻新改制,做出一身浅红道袍。
不得不说,二郎模样本来就不错,一身浅红道袍,头戴儒巾,更衬得形容俊俏,相貌堂堂,文绉绉的一股书卷气息。
二郎对此也十分满意,胸脯抬得更高,更加生出一股高人一等的心理,白家其他人哪里见过缎子衣裳,一个个羡慕不止,尤其三娘四娘,是知道这是卖了自己娘的镯子换来了,羡慕的同时又十分愤恨,一双眼睛快喷出火来。
因程园一向比较低调,又独立在村子外沿,直过了好几天,村里人才知道这次来的不光程小娘子,还有程家的二少爷,顿时,家家户户都为自己的女儿动起了心思。不过他们知道这娶妻不同于嫁女,更加谨慎,他们也没异想天开就想自己女儿能当上正房夫人,只求哪怕纳为妾,或是当个贴身丫鬟,都乐意。而且这少爷和小娘子又不同了,小娘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孩就没这么多顾虑了,这意味着他们更有机会接触到这个程家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