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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芳回到农舍里,见到那老妇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旁边满地金银之间,跌落一支沾血的玉簪子,她不动金银却拾起簪子,擦干净血迹放回袖中,掏出那张叠得好好的黄符八字,丢到尸身旁边。

    方才一番死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如今定下神来,世芳才发现那个大汉跌落的并非是空穴,而是一口深井,井边的青砖还能勉强辨认得出来,等她趴到井边往下一看,便知这对母子为何要搭起柴屋,偏偏将这口深井藏在屋内。

    井内早已干涸,那大汉头朝下死在一堆骨头之上,世芳借着火光,隐约可见白骨森森,大人小孩的骨头都有,简直惨不忍睹,她咬紧牙关,恨不得将那凶手从井里拖出来,再补上几刀泄愤。这农舍应该比井建得更迟一些,他们显然是方便弃尸,才留得这深井藏起骨头,终年在上面生火烧柴,做这骇人听闻的惊天祸事。

    世芳见此惨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磕了几个响头。

    “诸位有怪莫怪,小女实在别无他法,唯有靠此金蝉脱壳,日后定将折返原地,将你们好好安葬,让诸位入土为安。”

    她说罢便咬咬牙,转过身去搬门后沉重的挡门石墩,对准井底那尸身的头面松手砸下,井底一声闷响,她亦不敢再看。

    她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在屋内翻箱倒柜,从柴堆后面找到一口大箱子,里面装满金银首饰和衣物鞋袜,男女老幼的都有,一眼便知不是那对母子的东西,而是从遇害人身上搜刮来的财物。难怪那老妇口口声声说不稀罕金银,只要人。他们藏身在这深山老林里,假意逢迎迷途过客,不知道烹过多少无辜途人。

    世芳不敢多拿,只留下一些金银做盘缠,其余的都由它们散落在地上,又脱下自己被撕烂的衣衫,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书生装扮,便将从驿站顺手盗来的素色外衣弃于地上。

    如此这般布置完毕,她才提起包袱迈出门口。此时天已拂晓,晨霭初起,她借着这雾霭的掩盖,疾步下坡,她这数日来未曾闭眼,又几经激烈搏斗,此刻觉得脚下的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世芳知道,从官兵眼皮底下盗走驿马,又背负抢劫阴婚的罪名在身,那群官兵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沿路追随她来不及掩藏的马蹄脚印,不消多日便会找到这间废弃的农舍,见到里面两具面目全非的尸身和井内的白骨。

    世芳如今失去驿马,只能强撑着两条腿徒步走出树林,沿着大路边走边等,一直行至黄昏,才遇上一队往京城而去的商旅,她此时已是饥渴难捱,险些晕死过去。幸亏这回没再遇上歹人,对方是正经经商闯南走北的商队,信了她上京赴考的谎言,让她在装载货物的辎车上歇息一晚,世芳总算暂时忘却一路上的坎坷,得以好好睡上一觉。

    她料想得没错,离开农舍不过一日光景,那队官兵便紧随而至,顺着沿途踪迹,一直追搜到甘棠树下的农舍。只见林间驿马已死,血迹斑斑,柴门虚掩,屋内一片狼藉。只有两具面目无法辨认的尸骨,一具面容尽毁,身形高大;一具烧得焦黑,根本难辨男女,遍地都是散落的金银,看得人心头蠢蠢欲动。

    带头的官爷眼见井底白骨森森,多少猜出这里住着的是何等丧心病狂之徒,旋即又发现地上的黄符八字和驿站被盗走的衣衫,当即脱口而出,“这正是阴婚一案中的证物,看来这就是那帮贼子的老窝,盗走驿站的马匹,逃回窝里分赃。”

    “校尉,莫非两人是因为分赃不均,顿生杀意以至两败俱伤?”身旁急着立功的随从谄媚说道,众人纷纷连声附和,“校尉英明!井底白骨累累,这贼人早已犯下不少命案,如今也算是就地伏法,罪有应得!”

    带头的官爷眼珠子骨碌一转,三两下便被满地金银迷了眼,沉吟道,“眼下证据确凿,此案无须多议,这犯人回到贼窝,因分赃不均窝里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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