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死了”雪球知道她的声音在打颤。

    “不知道。”

    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不！”王妃突然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应该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死！只是气息虚弱到了极点！”

    五公里外，皇宫百花园里，墨然，坚固得不可一世的结界开始崩溃，破裂所发出的尖叫声响彻天际，靠近百花园的那些锦衣卫，纷纷都被这强大的声音震得耳膜破裂，鲜血直流，只得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墨色碎片像桃花一样尽撒漫天，浮浮沉沉，带来生的希望，同时也会埋葬死的过往。

    世界恍然在那一刻崩塌。

    又似重新迎来新的纪元。

    等宇文韶羽回神的时候，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知道，漫天的墨色碎片，凄美得就像是为他举行的葬礼一般。他想捂住自己的胸膛，看看自己流了多少的血，可是不论是左手，还是右手，都无法抬起。

    他就那样躺着，倒在血泊当中，被碎片一片又一片砸中，先是短暂的疼痛，很快就变得麻木。

    宇文韶羽侧过脑袋，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炫目光彩，知是七星龙渊剑主动护主，刺杀了那躺在角落奄奄一息的怪物。他看不清怪物是什么，但那不重要，随即，意识中，他恍恍惚惚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咆哮声，还有剑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

    全世界像是充满了七星龙渊剑的悲鸣声。

    唯独没有她。

    走了吗？

    宇文韶羽转过头，闭上了眼睛，想着，走了也罢。

    待花开花落之际，又是谁的错？他们之间，谁是因？谁是果？谁将埋葬谁的过去？又有谁来终结未来？爱与不爱，是否就真的那么重要？值得让你用生命去付出？

    “疯子。”沙哑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她终归是没走的，但终归也是害了他的。

    疯子，他的确是个疯子，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的，还不能算是疯子吗？

    她自己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觉脚步微颤，不知不觉中已然跪下在了那个人身边，黑色的裙摆散落在四周，在他身边，凝视着他，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如梦如幻。

    东方曦做梦都没想到，她本能想去杀的一个人，这么轻易的死掉。当他躺在血泊当中，为什么就感觉不到一点儿的开心呢？仿佛是有无穷的悲伤在心底突然之间就释放了出来，化为狮子，咆哮着想把她的理智全然吞噬。那种感觉真的是很痛哪。

    这不是真的吧。东方曦俯下身子，挡住从天空散尽的碎片，任由碎片砸在她的身上也不动弹半分，任由三千青丝滑落在那人鲜血漫步的肩上，胸口上，任由自己用青丝将两人笼罩在一个世界里。

    她仔细地看着宇文韶羽身上的每一处，她在心底轻轻喃喃，怎么可能怎么会拜托，他明明那么强，怎么还会弄成这副样子？开什么美国玩笑！老娘没有时间跟你瞎扯淡！给我站起来说我没事啊宇文韶羽！别跟我使苦肉计！

    可东方曦的内心比谁都清楚。

    他就是那样倒下了啊。

    就算被鬼玩意抓到是假的，鲜血是假的，双手全废是假的，他听不到她的声音是假的，他的眼睛也不是假的啊！那种临死前的绝望，她怎么可能不懂怎么可能不懂！！！

    为了她，全部都是为了她。

    不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偏离了正常的运道轨迹，可为什么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地步？为什么就这一小小的阵法，可以害死一个人？笨蛋啊，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个阵法对于我根本就不算什么啊，为什么你偏偏要那么擅自主张？

    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但是临死前始终还是见到了她。他原本是想笑的，可还未等笑出，流出来的却是涌涌鲜血，从唇角边径直滑落，滴在锦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