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君韵绕着绸缎架子慢慢走着,看见一伙计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但是她却装作没看见:“提前说一声?那不是就看不到今天的好戏了?”
掌柜还硬撑着强辩道:“大家混口饭吃,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还望三小姐多多体谅,多多体谅!”
“多多体谅?我虽长在别庄,不太懂做生意,但也知道重信守诺四个字怎么写。一家店要做成老字号,便要把声誉做到最好。无信无誉,谈什么做生意,又有谁愿意和你做生意?何况,从今日便能看出,你平时的生意也是鲜有客人,不用看账簿也知道,账面必然不会太好看!”翁君韵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指掌柜经营不善。
掌柜垂死挣扎道:“在下”
翁君韵不想再听掌柜的辩驳。冷言道:“本店庙小,请掌柜收拾东西走人吧,明日我会查看账簿,劳烦各位费些口舌解释与我听。随后想留下的,可以继续留下;如果想跟着掌柜走的也不勉强。若不然,被我查到了疏漏,你们下半辈子就在大牢里过吧。我也正好顺便瞧瞧你们的主子,会不会花些钱财把你们给捞出来。”
店里的伙计听着翁君韵的话,心里都有了自己的计较,三小姐大婚之后就是北定王妃,说得难听点,就是富可敌国的老板娘。
这间铺子又是三小姐的陪嫁,如果三小姐得宠,她乐意,谋个差事还是衣食无忧的,如果三小姐不乐意,那就真得在大牢里过完下半辈子了;可是如果三小姐不得宠,他们的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掌柜见着手下的伙计有些动摇,挺直着腰板叫道:“三小姐,我可是夫人的人,想要赶我走,还得夫人说了算!”他就不信,不经过夫人,这个被逐出府多年的三小姐敢动他。
翁君韵轻笑一声:“繁华阁是你口中的夫人,也就是你的姐姐亲自送还给我做嫁妆的。我是铺子的主人,留人,走人,也不是夫人能做得了主。还是你们韦家把翁家的东西都当成自己家的了?”
掌柜憋的满脸通红,却又无法辩驳。
翁君韵不再看他,对着灰衣男子道:“让大哥受惊了,是我约束店员不当,还望见谅。”
“没,没,关系”灰衣男子摆摆手,显得十分拘束,他从没想过面前这穿着上等锦衣的姑娘是铺子的主人,一点都没有架子,亲人随和,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姑娘以后还得多多费心。”
明白人都能看出来,掌柜这般行事,恐怕不是一次两次了,捧高踩低估计也是经常的事儿。
“多谢大哥提醒,君韵以后定严加管教,这些布大哥先带回去,就当是我给你赔罪压惊,若有不合意的颜色,再来店里换,我保证没有人敢不遵从。”翁君韵笑着点头。
茹素也是机灵,立即拿过笔墨,写了字据,微微吹干,连同布卷一起递给了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连连道:“无功不可受禄。”
茹素也不说话,硬塞进了他的怀里,让伙计开了门,送着灰衣男子出了门。
“玉夜,你这未来的娘子有点意思。虽然前两次我都只是听闻,不过今日能有幸一见,也算不虚此行。”说话的人,一袭粉色华衫,懒懒地靠在车垫上,悠闲地扇着手中的扇子,虽是个男子,面相极为妖娆,话语间,眉目带笑,简直要让世间男儿为之倾倒。
繁华阁的大门旁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因为没有任何坠饰,来往的人也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一般的马车。
车里的人虽没有下马车,也没有打开车门,可却比寻常人的听力好上许多,将繁华阁中发生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
粉衣男子对面的轮椅上坐着的是一袭墨衣的男子,银色面具遮面,透着一股子冷意。
他虽坐在轮椅上,依旧挺直着背,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面前对自己挤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