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肯定见过你!”
苏青禾真不知如何与他沟通,在她的印象里,完全没有这个少年的身影。
沈屏这时候被人推着轮椅出来了,与简襄打过招呼,便掩嘴咳嗽。这几日他染了风寒,身体不大好,苏青禾觉得沈屏该回去歇息了,便与少年告别。
她推着沈屏走入桃林,回头一望,芳菲苒苒中少年还矗立原地目送她,并且朝她笑着招手,正像见到一位老朋友。
“门主身旁还有这般单纯之人?”苏青禾问沈屏。
沈屏无奈一笑:“门主不是恶人,怎么不能容忍单纯之人?”
“门主今年几何?”
“比你想象中的年轻。”
苏青禾眼眸转了转,也没想象出门主的年纪,大概与太子差不多年纪吧。
“门主年纪轻轻为何便执掌了画扇门十五年?”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位丹毓门主,而无人能重蹈其辉煌。”
“门主必然有所来历,否则苏蓉穷极一生登不上的位置,门主岂能年纪轻轻便登上了。”
沈屏沉默了一阵,语气仍旧包容隐忍地劝她:“阿禾,许多东西你并不需要关注,你只需安心地过完五年即可。”
苏青禾内心失落,低下头轻轻叹息。五年之后她该何去何从,这些年依赖沈屏已成习性,少了沈屏她都不知如何自处。沈屏似药,她无法割舍。苏青禾想,也许是沈屏太过纵容她了,年幼家破人亡让她对亲情感情尤为依赖,这些年除了姐姐便只有沈屏真心实意待她,以至于她把沈屏当成了亲人的延续,她视沈屏重若至亲啊!
不知沈屏是否从她的叹息里听出惆怅,忽然安慰她:“阿禾,你不必依赖我,这些年教导你只不过完成我的使命,即便少了我你也该活得很好,因为自会有人接替。”
苏青禾不明白沈屏话中之意,她只当他是劝她呢,未往心里去,却不想这番话竟成了沈屏与她的告别,因为翌日沈屏便被放逐往南方寻找童男婢女了,此去恐怕若没有三两年无法回来。而沈屏双腿不良于行,门主为何还放逐他往南方如此偏远之地?
苏青禾饶是敬畏门主,恐怕也是坐不住的,她穿越层层廊道,走过几处宫殿,无视沿路经过好奇打量的飞天舞女,一心往门主的寝殿奔去。
此时已是夜晚,她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太迟,太迟了!门主将要歇息,苏青禾长跪门外请求觐见。
这祈云广场,曾经站着簇拥她的凰卫,这九凤高台之上,她也曾经俯视众生,如今她却只能跪着高台之下,仰望高台之上尊贵的主人,等候着他施舍一般的垂怜。每每这时候苏青禾总是特别伤心,她命如蝼蚁无过多地奢求,她只是想守护身边的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人而已啊,却还是这么艰难!
丹毓最终还是召见了她。
祈云殿是他的寝宫,也曾是她的寝宫,可不论住过谁,这里摆设从未改变,除了墙上的挂画自她打落以后,丹毓重新入住也没有挂起来了。至今想起,苏青禾仍不明白门主为何挂了一幅画,让她“睹物思人”足足四年。
丹毓坐在正殿的屏风床之上,悠闲地拨着茶盏,已经歇下的他散了发,衣着亦是十分简单,只有一层素雅的单衣,衣襟甚至松松散散地挽着,露出令人遐想的春/光,整个人慵懒而魅惑。
苏青禾不知门主平时接见外人如何穿着,但应该不至于如此,她甚至觉得门主那身打扮应该是夫妻之间才可见的景象,以至于她跪在地上从来都不敢抬头来。
殿中只有他们两人了,御青c风临等人都被摒弃在外,殿角的烛火成排点缀,烛光安静地燃烧,时而“噼破”一声吞噬灯蕊,但也只更添殿中的静谧。
许久之后,苏青禾听到清脆的茶杯触案的声音,知道门主打算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