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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当年他们躲避节节进逼的「篡夺者」(注解3)军队,被迫逃离君临时,韦赛里斯还是个八岁大的男孩,但丹妮只不过是母亲子宫里胎动的血肉罢了。

    然而哥哥的故事听多了,丹妮有时还是会在脑海里自行拼凑出过往的光景:他们乘著船影黑帆,在月光照洒下夜奔龙石岛,她的长兄雷加在染血的三叉戟河上与篡夺者做生死决斗,为他锺爱的女人丧命;兰尼斯特和史塔克家族的部队,那些韦赛里斯称做篡夺者走狗的部队,攻破君临,冬恩的伊莉亚公主苦苦哀求,却眼睁睁地看著她和雷加的亲生骨肉,那个还在她胸脯上吸吮母奶的婴儿,被硬生生夺走,血淋淋地惨死,抑或那些悬挂於王座大厅後方高墙上,巨龙末裔的亮磨头骨,瞎了的空洞眼窟看著「弑君者」用他那柄金色宝剑,切开父王的喉咙。

    逃亡之後九个月,她降生在龙石岛,时值夏季暴风来袭,彷佛就要把城堡撕成碎片。

    据说那场暴风雨骇人无比,停泊在军港里的坦格利安皇家舰队被摧毁殆尽,巨石自城垛上崩落,朝海峡里疯狂翻涌的潮水腾滚而去。她的母亲难产而死,为此韦赛里斯始终没有原谅她。

    然而她也不记得龙石岛。他们继续亡命奔逃,就在「篡夺者」弟弟的舰队初成,率众来伐的前夕。当时原本属於他们的七大王国(注解4)之中,只剩下他们历史悠久的家族堡垒龙石岛尚未落入敌人手中。而就连这样的情形也维持不了多久,城中守军早已暗中计画把他们出卖给「篡夺者」。但有天夜里,威廉·戴利爵士带著四位死土杀进育婴房,把他们连同奶妈一同带走,在夜幕掩护下扬帆驶往布拉佛斯海岸。

    她依稀记得威廉·戴利爵士,他是个魁梧的灰胡壮汉,即使後来眼睛半盲了,还从病榻上高声怒吼发号施令。仆人们怕极了他,但他待丹妮始终亲切慈蔼,他唤她作「小公主」,有时则是「我的小姐」;他的双手犹如皮革般柔软。然而他始终没有离开病床,日夜被疾病的气息所缠绕,那是种湿热而恶心的甜味。那时他们住在布拉佛斯那楝有著红漆大门的房子里,丹妮有自己的房间,寝室窗外还有棵柠檬树。威廉爵士死後,仆人们把仅剩的一点钱全给偷走,没过多久他们便被逐出那楝宽敞红屋。当那扇红漆大门在他们背後关起来时,丹妮再也止不住眼泪。

    从那之後,他们开始了流浪的岁月,从布拉佛斯到密尔,从密尔到泰洛西,後来又到魁赫c瓦兰提斯和里斯,漂泊无依,未曾在一处落脚扎根。哥哥不肯定居下来,他总说「篡夺者」派来的杀手紧迫在後,然而丹妮却连半个刺客也没见著过。

    起初各地的总督c大君和商界巨贾很乐於接待坦格利安後裔,但随著日子渐渐过去,「篡夺者」在铁王座上坐得越来越稳,原本为他们敞开的们一扇扇关了起来,他们的日子也日益艰苦。

    「我的好妹妹,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收复失土。」韦赛里斯往往这麽向她承诺,有时他边说手还会无法克制地颤抖。「想想那些珠宝丝绸,龙石岛和君临,铁王座和七大王国,全都从我们手中将这些抢了过去,我们统统会要回来的。」韦赛里斯之所以活著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丹妮却只想重回那楝有红漆大门的宅院,想要她窗外的那株柠檬树,还有她失去的童年。

    门上响起一阵轻敲。&一t;进来。&一t;丹妮从窗边回过神,伊利里欧的仆婢们走进屋内,鞠躬行礼,然後动手开始准备沐浴。他们皆为奴隶,是总督熟识的众多多斯拉克人酋长中某一位致赠的礼物。

    潘托斯自由城里没有奴隶制度。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是奴隶。那名瘦小而灰白如鼠的老妪总是不发一语,但另外那位年轻女孩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她是个金发碧眼的十六岁少女,也是伊利里欧最宠爱的奴婢,工作时总是喋喋不休。

    她们在澡盆里放满从厨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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