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读。自此,八年间未曾离开父亲的身边。道光四年(1824年),十四岁的曾国藩平生第一次随父亲赴省城长沙应童子试,父子双双落第。
曾麟书不想让儿子曾国藩遭受自己一样的挫折,道光十年(1830年),他支持二十岁的曾国藩离开家乡到衡阳双桂书院读书,师从汪觉庵。尔后,又拜在欧阳凝祉门下。汪觉庵、欧阳凝祉的学风为曾国藩日后成为名儒并注重经世致用打下了好的基础。不久,曾国藩考中秀才,并娶欧阳凝祉之女为妻。好事成双,同年,曾麟书第十七次应试,终被取中,成了秀才。父子俩改写了曾氏家族入湘五六百年间没有功名的历史。
曾国藩的母亲江氏年长丈夫曾麟书五岁。因曾麟书排行老四,故人称麟四嫂,后称江夫人。
江氏原籍江西,迁到湘乡后,第十二世祖江嘉爵病故没有请风水先生相“yīn宅”,葬于湘乡仙人山称为“仙女袒肤”之地。后据风水先生云:此仙乃处女,葬于此地的人家要“洗女”九代,即九代头胎女孩都不能活,否则于她出嫁的男家不利。江嘉爵六传至曾国藩外祖江沛霖,其间繁衍了二十八个男孩,没有一个女孩。曾国藩的母亲出生后,江沛霖将她偷偷地丢到床下,企图使她冻饿而死。可她命大,冻了大半夜仍然活着。江沛霖大惊道:“可怜可怜,罪过在我,你不该死!”遂将其抱回,起rǔ名为“怜妹子”。江家“洗女”六代,人说可能发男家,江氏嫁给曾麟书后,丈夫中了秀才,儿子官封一品,荣华已极。因此江氏家族认为,曾家的发迹靠的是江氏祖先葬的这块“仙女袒肤”地。
江家原比曾家富裕得多。江沛霖的父亲江宏辉本是国学生,家业丰厚,颇有豪侠气概。江沛霖兄弟各分得一份不小的家业。而江沛霖“弃场屋为族之领袖”,“轻财好义,家遂中落”。江沛霖“虽然贫困不遏,其志未少损”。将女儿许给曾家后,他对女婿曾麟书寄予厚望。曾对女婿说:吾人为学,如果能不以外物移其志,不以世不录用而迁其业,持之以恒,自能成功。吾知你固能奋力而学,你的后嗣亦一定能光大吾道,努力吧!
曾麟书十分敬佩岳丈,常携妻儿造访江家。曾国藩十岁时,还曾到外祖父门下读书(江沛霖在家设馆课徒,招收了几百人)。江沛霖家旁有一口水井,据说有一次,曾国藩跟外祖母去提水,与表弟相挤,掉进了井,幸被江沛霖救了出来。江沛霖晚年信佛,认为这是江家与曾家的祖德相报,并从外孙掉进井里险些“浸死”二字的谐音预言:外孙将来一定会成“进士”。后来曾国藩果真成了进士。道光十四年(1834年),曾国藩考中举人,曾麟书又携妻儿拜望已经八十五岁的岳丈。曾麟书让儿子曾国藩将他中举的试文拿给外公看,江沛霖细细阅读,大加赞扬,对女婿说:吾过去就知汝后代力学有大成,足以为吾道之光,这无非是其发轫耳。
中举才仅仅是个开始。这既是肯定,又是鼓励和更高的期望。江沛霖的话,给曾麟书、曾国藩父子留下了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印象。后来曾麟书为岳丈刻写墓碑时,还满怀敬意地叙述上事,并说:“享年已八十五矣,其志之不衰如此。”
家风的影响和作用是十分重要的。曾国藩母家对曾氏家族的影响也不可忽略。
曾国藩的母亲江氏,拥有中国传统女xìng的许多优秀品德。她容貌秀丽,勤劳淑德,纺花搓线,烧茶煮饭,样样能干,并受家学影响粗识文字。当时,曾家经济尚不宽裕,江氏与曾国藩的父亲成婚后,谨守曾门家训,cāo持家务克勤克俭,特别是侍奉公婆十分周到。曾玉屏晚年卧病三年,她与丈夫日夜轮流守护床边,毫无怨言。江氏所生五男四女,“尺布寸缕,皆一手拮据”。曾国藩的父亲常以“人众家贫为虑”,而江氏总是“好作自强之言”相劝,或用“谐语以解劬苦”。她常对丈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