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分一毫。她压抑着、焦虑着,时间却一分一秒地飞快前进,不给她一点缓和的机会。半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马上就要到六号了。
这晚,顾米林接到了马亮的电话,他促崔她尽快拿钱来,并说了许多威胁的话。
顾米林知道马亮不是在开玩笑,从马亮的口气中,她听出了不耐烦,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翌日,庄母要带着孩子去打预防针,她叮嘱顾米林好好在家休息。
庄母走后,顾米林立刻取出了十万块钱的活期存折,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附近的一家银行,又回家拿了十万存款,打车向马亮家驶去。
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胡同口外,顾米林下了车,一个人缓缓向马亮家走去。
胡同里依旧清静,没有什么行人。
顾米林硬着头皮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但门还是开了,马亮那双精亮的眼睛在门缝中一扫而过,见是顾米林,笑眯眯地打开大门。顾米林闪身进去,他又飞快地关上了大门。
屋子里昏暗极了,马亮靠在门上,看了一眼顾米林的包,开门见山地说:“怎么,都带来了吧?”
顾米林把包里的钱一叠一叠地掏出来,摆在桌子上:“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即使见面了,你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必须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亮看到那些钱眼都直了,他抓起一叠,激动地说:“放心,我说话算数!有了钱,明天我就离开这鬼城市。”
顾米林清楚,无论马亮能否说到做到,此时此刻她都无从选择,就算是拿这些钱买一段暂时的安宁吧。她最后望了马亮一眼,悄无声息地钻出了房间。午后的阳光温暖柔软,像一条一条金光灿灿的软绳子,她狠狠吸了一口凉气,飞快地向胡同外走去。
庆幸的是,顾米林赶回家时庄母还没有回来,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庄母卧室看了一眼,庄天柱还躺在床上睡觉。自从丢了那个盒子,他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一天到晚无精打采地,就连孙子都懒得看上一眼。
顾米林重新躺回床上,包上坐月子用的头巾,极其沉重地瘫软了下来,她想,这样就算解决了吧,从今以后她应该可以忘掉那些不堪的曾经了吧,这样想着,她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饭的时候,顾米林被庄母叫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庄母又在抱着孩子逗弄,便笑道:“妈,你别老抱着他,怪累的。”
庄母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乐此不疲地说:“不累,不累。”说着,坐在床头,“米林,我跟你说啊,这孩子真的太像海洋了,海洋小时候也长这个样儿,白白的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米林没见过庄海洋婴儿时长什么样,只是这句话在她听来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襁褓里的儿子,那小家伙已经睁开眼了,他突然扭头也望了一眼顾米林,居然笑了起来。
只是,在顾米林的眼里,那笑容实在诡异得很,就像庄母说的,这孩子模样像极了庄海洋,连笑容都像极了庄海洋。她急忙扭过头去,不想再看。
庄母却把孩子丢进顾米林怀里:“对了,我去看看给你熬的鱼汤好了没。”
顾米林不得不再一次注视着儿子,那孩子还在笑,微微裂开小嘴,鲜艳的唇色像涂了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笑得越来越放肆。
这时,庄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鱼汤走了进来,把鱼汤递给顾米林,又顺手接过了孩子,继续逗弄。她似乎并无离开的意思,自顾自地和顾米林唠起了闲话:“米林,你知道吗,今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听了一件挺有趣的事,是关于杨博楠的。”
“杨博楠?”顾米林喝了一口汤,“是那个去世了的院长是吧?”
庄母点了点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