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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的,后山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的黑云,像个黑色的大狐子。还有人说,看见凤儿和一只大黑狐窝在草窝子里,那黑狐长着九条尾巴,站起来和人一般高,了不得喔!”

    一人一张嘴,百人百张嘴,这事越传越邪乎了,到最后,也不知道是相信的人说得对,还是不相信的人说得对了。不过,后来顾风死了之后,不相信的人也闭了嘴。

    顾凤死那天,正好赶上七月半。大人村自古就有个规矩,七月半死的人,不准当天出殡,因着这天正巧是鬼节。人们传言,鬼节这天,地府之门大开,魑魅魍魉游dàng人间,白日里,活人是绝对不允许出门的,而且,还不许走路中央。

    顾凤的尸首抬出家门时,村里人都不愿来,只有村长和几个抬棺材的汉子。

    大人村的村长以前也当过兵,在外面闯dàng久了,村里那些老规矩,自然都看开了。刚一入夜,他就领着人,把棺材抬了出来。

    从古至今,大人村都有个规矩,未婚生子的人和寡fù,都是不允许入祖坟的,这些人死后要埋到后山。而进后山,必须要经过村里的大道。几个抬棺的人晃晃悠悠地出发了,谁也没注意八岁的顾米林,谁也没想着今天是七月半。

    山村的夜,格外黑格外静。月亮一出来,老天爷瞬间就变了脸,黑压压地像个张飞,望向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窗户里忽明忽暗的光晕,俨然像一座死城。

    村长走在队伍最前面,边走边撒着白花花的纸钱,边撒纸钱边喊道:“顾凤啊!你走好啊!顾凤啊!你走好啊!”他的声音拉得很长,像勒住脖子的公鸡。这声音飘飘忽忽地在空气里散开,飘到哪家,哪家的狗就叫了起来。在这个夜,那狗吠声似乎也变得意味深长,那些狗像商量好似的,一个传一个,撕心裂肺地吼着。

    顾米林一直跟在棺材后面,八岁的她,还不大理解母亲去世的含义,只觉得母亲是躺在棺材里睡着了,没准哪天又从棺材里蹦出来,打个瞌睡,伸伸懒腰,继续给她做饭、洗衣。只是,村长告诉她要哭,她就拧着鼻子干打雷不下雨。

    其实,村长心里也有点发,几个大人走着走着,就溜到道边了。人的心理变化真是奇怪,天高气爽时,你一个人走在逼仄的小道上,什么感觉也没有,死寂幽暗时,你一个人走在宽敞的大道上,却总觉心慌。

    村长现在就有点心慌,说不出为什么。

    快过村口时,村长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这才发现,顾米林的哭声不见了。他猛地扭过头去,心立刻提了起来顾米林昏倒了!像具死尸一般,直挺挺地躺在大道中央。

    几个大人一下都慌了。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娘的!这孩子咋跑到路中央了!”

    这句话太过意味深长了,实在不容仔细思考。村长想都没想,慌忙跑过去,一把抱起了顾米林往家返。

    大人村出殡的规矩是,棺不落地,一旦落地,祸事连连。几个抬棺的汉子显得手足无措,停在村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村长见状,急了,吼道:“看个球啊!你们几个赶紧把棺材抬到后山埋了去。”说完,抱着顾米林就跑回家了。

    回到家,村长是掐人中,灌糖水,所有土办法都用光了,可顾米林就是不睁眼。他是真急了,抓耳挠腮的,准备叫人套车,连夜去医院。这时,他老婆突然拦住了他。

    村长老婆说:“当家的,你们抬棺时,这丫头是不是一直跟在棺材后面?”村长点点头。她又说:“那这丫头是不是走了路中央?”村长又点点头。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后背上偷偷被人挠了一把似的。半晌,她拧着眉头,说:“这丫头,十有八九是撞了邪了!”

    “你这疯婆子,别胡说!”村长骂道。

    “我哪里胡说!你想想,今天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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