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铜丝,用保鲜膜包着,保鲜膜里灌着油。
铜丝一端接着插座直接导过来的电压,整个装置只有两个可视作开关的接口。
第一个接口连着被掀开的木板,木板下安装着她从绝缘刀上拆出的高密度电阻,平时就靠这个电阻阻断电流流通。
而另一个接口,就是刚才路德维希从抽屉背面塞进卡纸的地方,这种覆膜的油性纸有一定绝缘作用,但是并不能长期使用,所以被她做成了‘钥匙’。
如果有人事先没有关闭另一个‘开关’,而强行掀开木板,整个装置就会通电。
铜丝越细电阻越大,电阻越大热量越大这样一来,她用保鲜膜包裹在铜丝周围的油性液体就会被点燃。
没错,那些油性液体,是汽油。
感谢她但中学物理老师,所有的这一切组合成了一个简单的闭合电路装置。
而这层层严密保护的中心,是一枚戒指。
灰色的,低调的和她放在地中海柜子上供着的那枚一模一样。
整枚戒指上毫无装饰,只有小鸟的眼睛上镶着一颗小小的钻石,静悄悄地凝视着春华秋实,冬雪夏雨,岁月过去。
这是那枚用安和的骨灰做成的戒指?
不,这就是安和。
或者说,这才是安和。
时间回到安和葬礼那天。
她与能看见死者亡灵的殡葬师乔一爱丽丝单独呆在房间里,对她说,我需要你帮我做两枚骨灰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两枚戒指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如果时间再往前回溯一点,回溯到她为安和的葬礼接待宾客时。
她曾经这样问夏洛克
——“我明天能不能不吃药?”
而夏洛克斜斜地靠着墙壁,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轻声给了她回复:
“维希,精神性药物和法律,是一样的。”
是一样的都为了约束人的行为而存在,有既定的用法和用量。
以及,不能因为同情而更改。
当人面对自己无法选择命运时,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抗争,二是离开。
她永远没办法抵抗夏洛克。
所以那个时候的她,只是对夏洛克笑了笑,回答说:“没关系,即便你不同意,事情也会有解决的方法。”
——解决方法。
当她无法拒绝被当成神经症患者的命运时,离开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路德维希静静地盯着自己手上那枚低调的戒指——她的安和。
乔一爱丽丝把事情做的很漂亮,地中海柜子上她日日看着的那一枚用鸡骨灰做的赝品,和这枚几乎一模一样,肉眼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她特地买昂贵的柜子,特地买水晶的戒指托不过都是为了让夏洛克知道她有多么重视那枚赝品。
因为重视,所以不会轻易丢弃,只要戒指还摆在柜子上,夏洛克就会相信她没有离开。
——这一点在她考完试的那天晚上得到了验证。
那天晚上她故意近十点才回到贝克街,这是试探。
期间夏洛克并没有寻找她试探成功。
她从十二岁就开始用□□辗转世界各地,故技重施轻而易举。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夏洛克拖着她去法国办案,如果不是她完美主义病发作想要和他办完最后一个案子她恐怕已经离开了。
尽管现在看来,当时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因为只有离开,真相才会沉在水底只有离开,火车才会停下来。
一门之隔。
福尔摩斯兄弟还在就求婚的事进行着激烈的谈判。
“只要她五毫升血,你就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