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那个什么余莲房,见都没见过,谁知道她长得是圆是扁呢。”
尹元波这会儿总算明白过来,尹元戎是不会帮他了,他欲哭无泪,只能一个劲儿地念叨,加上那张血糊糊的脸,跟得了魔怔似的:
“你明明见过的,明明见过的......”
四周人见了,不觉得同情,俱是不齿,并且隐晦地不爽——搞什么,闹了半天都是瞎编的。
尹元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薛睿拱手道:“薛兄,元波是我的堂兄弟,他虽有错在先,我却不能置之不理。我看他是喝多了酒,一时糊涂,这才出言不逊,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不然今日之事就算了吧,回头我将他送回家,一定请我二叔严加管教他,不让他再出来闯祸,你看好吗?”
说到底都是姓尹的,尹元波这混球真因为污蔑朝廷命官被抓进大理寺,折的还是尹家的脸面,尹元戎可以对他见死不救,却不能任由他败坏自家名声。
所以,一听说蘅芜馆出了事,他就巴巴地赶了过来,就连躺到枕边的美人都不要了。
尹元戎想得好,他前头配合了薛睿,现在服了软,薛睿一报还一报,总该放了尹元波一马。
熟料薛睿根本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他今儿是动了真怒,不然那只杯子,不会一下子就让尹元波见了血,从他出手那一刻起,就没想过今天能够善了。
“尹兄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是无辜受到牵连,”薛睿一格一格地合起慕江扇,站起身,扫了一眼还赖在地上的尹元波,转身迎上尹元戎的逼视,拱手道:
“大理寺查案,历来不会徇私。尹元波当众污蔑朝廷命官属实,我要将他带回大理寺量刑,得罪了。”
说罢,便一手将扇子别进怀中,冲着二楼某个角落点头示意,然后一手拎起地上的尹元波,在他挣扎之前,弹了他颈后麻穴,拖着人往大门的方向离去。
今日刘昙邀约,薛睿出门只带了两个随从。都在蘅芜馆外等候。他等不及叫人进来,亲自拿人。
见此一幕,尹元戎的脸色臭坏了,他踟蹰着没有阻拦。是因为了解薛睿的为人。他要是拦了他。没准会被他一起揪进大理寺去。
薛睿走到门边,略一停顿,对景尘道:“我先走一步。你呢?”
景尘道:“同去。”
二楼上,站在暗处看了半晌热闹的刘昙,见着薛睿和景尘一同离开,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松柏楼。
今日之事,绝非偶然,尹元波诋毁余舒,绝对有人在背后指使,那人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单纯就为了坏余舒的名声吗?
*
薛睿把尹元波带回大理寺,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夜就审讯了他,景尘就在一旁听着,没有离开。
“是谁指使你污蔑司天监女御官余舒?”
今天在蘅芜馆芳草阁的场面,一看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人群里有人和尹元波一唱一和,意在败坏余舒的名声。
尹元波没这个脑子,那么会是谁呢?
薛睿飞快地在心中过了一遍,有了几个人选,于是,尽管尹元波存心隐瞒,却躲不过他的节节逼问,单是尹元波脸上的表情,就能让他确认主使者。
毫不意外,是宁王刘灏。
薛睿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他相当冷静地揣摩了几遍宁王的心思,得出了一个结论——宁王如此暗算余舒,不单是为了败坏余舒的名声。
钦差无头案中,宁王试图暗杀余舒,因为他忌惮余舒断人生死的能力,担忧十公主身死的真相会被她算出来,所以头一个想到就是杀人灭口。
结果没有成功,宁王反受其害,卷进了这桩命案,被兆庆帝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