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恼怒景尘的“见异思迁”,而是后怕起来,假如景尘没有恢复记忆,没有在计都星煞气最凶时独自离开,那她岂不是害了小修和赵慧一家?
想到这里,余舒冷汗下来,有些虚脱地靠在树干上,景尘见状,脸上愧色越深,抬手想要安慰她,将要落在她肩上又收回,目中露出坚定之色,声音却歉然道:
“我在林中这半月,已平复了道心,断然不可再犯。我知这次是我言而无信,有违当日林中之言,我自甘向你赔罪,但是你我只能为友,至于儿女情长,那是万万不可。”
闻言,余舒的心早已凉了半截,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朝他挥挥手,道:“你先不要说了,让我想想。”
火光在树影之间晃动,照出余舒身脏乱,她发髻早就松脱,乱糟糟地垂在肩上,一些枯枝碎叶沾在发尾,面上的泥土被汗水晕成一块块灰黑,抱膝的双手粗糙乌黑,可想而知她是如何一路找到这里。
景尘看着这样的余舒,胸前一闷,知是道心要动,忙移开视线,默念清心诀,凝神静气,冷静下来后,便捡起一旁枯枝,添烧火堆,同样不语。
两人就这样静坐许久,一声低叹,余舒突然开口问道:
“那你的破命人现在身在何方,你是打算躲过这阵子就去找人吗?”
景尘停下默念,道:“我也不知破命人现在何处,但是十五满月过后,我要先进京一趟。”
“进京?”余舒察觉他话里有话,“怎么你在京城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
景尘缓缓转过头,正色道:“小鱼,你能否答应我,有关我命理之事,以及我今日同你提起的话,万万不要泄露给旁人。”
余舒自嘲道:“我嘴巴有多严你还不知道吗?不然也不会骗你这一路都不让你察觉。放心吧,今日你同我说的话,我要是同第三个人提起,就让我做八辈子的穷鬼。”
“不必誓言,”景尘摇头,无疑道:“我自然信你。”
听这话,余舒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又疑问:“你刚才说要进京,你进京做什么?”
景尘的目光在夜色下沉谧:“你应知,我朝二十年前曾经出过一位易子,冠号云华。”
余舒点点头,“云华易子,谁人不晓。”
“我乃云华易子同昔年麓月公主之子。”
余舒瞪大眼孔,不敢置信地看着景尘,讷讷道:“你说你是云华易子和、和公主的儿子?”
早在很久以前,余舒就曾听闻过云华易子和长公主的爱情故事,一个是人中之龙,一个是天之骄女,奈何云华英年早逝,公主为之殉情,成就一段凄美的佳话,流芳后世。
现在景尘却告诉她,他是那对夫妻的后人,这怎么听都和天方夜谭一样。
景尘点头,似知她不信,重申道:“我没有骗你。”
余舒狐疑道:“那你怎会投身道家山门?”
景尘道:“听师父讲,父母早逝,我一出生不到半年,就被大安皇室送往道门中,因昔年我派祖师爷和安太祖有旧,得我命犯天煞,念及前辈旧情,掌门便许诺保我性命,为我克制计都星凶威,直到破命人出现。我一年前下山,正是因为掌门算到破命人出世,令我下山找寻,才会在中途遇到你。”
余舒这下是不由地信了,当日她曾问过青铮道人有关计都星的事,那老头就和她说过,若非是有大本事的人相助逆天改命,周转运数,似景尘这样的命格,根本就活不到周岁。
这景尘这般身世离奇,就不足怪了。
余舒再回头打量景尘,但见他在林中露宿半个月,虽衣衫染尘,人形憔悴,但举手投足难掩瑜光本质,如此钟灵毓秀的人物,如何不是云华易子的后人。
看着看着,余舒忽又记起一件重要的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