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上坠下的一粒黄色小珠子,渐同记忆里某个圆乎乎的小东西重叠起来——
黄霜、是黄霜石!?
冯兆苗看余舒愣在那里不走,生怕待会儿被人发现,又拉了拉余舒袖子。
余舒猛地回过神来,低头拧死了眉头,一语不发,两手两脚跟在冯兆苗身后,爬出了过道,小跑着下了楼。
冯兆苗在楼梯拐角探头探脑,见楼下没什么人,对余舒一招手,两人兔子一样钻出了载道楼。
那正站在书架下整理卷轴的驼背老叟扭过头,看了一眼两人跑出去的大门,一双老眼昏花呆滞,咳咳了两声。
二楼上,只剩下纪星璇和赵柳儿两人,她们把丰顺年间的卷子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赵柳儿咬着手指碎碎念叨:“怎么回事啊,师父明明是说,云华易子当年大衍考的那一份卷子就夹在丰顺年间,难道是我听错了?”
纪星璇并未吱声,看着罗列在书柜上的一摞卷册,稍加思索,便又一本本寻着标有年月的签头细数,这一统计,便发现了问题——
“少了第十八年的卷宗。”
“啊?少了一卷?”赵柳儿急忙凑上来看。
纪星璇将手中卷册递与她,踮起脚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地毯的一处褶皱,脸色忽变,大步朝着楼梯走去。
“诶,你上哪儿啊,不找了吗?”赵柳儿在她身后叫道,见纪星璇不应声,只好胡乱将卷宗塞进书柜里,小跑着追上她。
两人下了二楼,纪星璇站在楼梯上,环视楼下,寻见了正在整理书籍的老人背影,三两步并作下楼,疾步上前:
“秦伯,刚才可有什么人到载道楼来过,上了二楼?”
老叟慢悠悠转过身,两只浑浊的眼睛似已看不清楚人,掀着眼皮,仔细瞅了瞅纪星璇,歪过头·一手搭在耳朵上,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啊?”
纪星璇低下头,声音放慢了些,提高了些:“我是问您·刚才有没有人上过上二楼?”
老叟这回听到了,“哦”了一声,慢腾腾地回道:
“没有。”
说罢,咳咳两声,就又转身去干活。
赵柳儿拉拉纪星璇的手臂,紧张兮兮地问道:“到底怎么啦?”
纪星璇沉声道:
“那份卷子,应该是被人先一步取走了。”
“啊?!”
冯兆苗领着余舒·跑出载道楼老远才停下来,拍着胸口喘气道:
“好险、好险,要是被臭丫头看见我,还不倒了大霉,我就说早晨起来怎么眼皮一直跳呢。”
余舒也扶着栏杆歇脚,回过头看着那湖边设立的藏方向,目光若有所思地闪动,心中是疑非疑·是惑非惑。
除非是她眼花,要不然这世上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石头,否则刚才她看到的那一颗·必是景尘当时送给她的黄霜石了。
但是它怎么会落到了纪星璇的手上?难道是自己在义阳城遗失后,被她捡了去吗?
这么说也不是不无可能,仔细回想,她遗失黄霜石那几天,余小修还往纪家去过,好像是听说纪星璇从京城回家来了,日子大差不差。
可是,怎么就会这么好死不活地让她给捡到了!
余舒百般郁卒,瞧瞧人家这运气,再瞧瞧她的·人家是随随便便就捡了宝贝,她倒好,连当初得的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就给稀里糊涂地弄丢了。
现在可好,叫她怎么把黄霜石重新要回来?
直接找上纪星璇,和她讲明白·说“你捡了我的东西,现在还给我吧”,这样十有是行不通,她长有眼睛,单看纪星璇用红绳子穿了那颗珠子,并且随身戴着,就知道她是个识货的,就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