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贬到宇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也很少再来过这里。
普通的小警察,和县委大院可拉不上多少干系。
走在县委大院幽静的林荫小径之上,范鸿宇心中颇为感叹。
至少,这里的空气还是很清新的。
宇阳县委大院有好几栋宿舍楼,其中多数是老式的筒子楼,只有两栋是去年新建的单元楼,分配给正科级以上干部居住。
作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范卫国住在一号楼三单元三楼,最好的楼层,最好的套间。
“鸿宇?”
范鸿宇按响门铃,房门随即打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很惊喜地叫了一声。
“妈……”
范鸿宇的喉咙忽然有点堵。
眼前的母亲,是如此的年轻,头发乌青,腰板笔直,和范鸿宇印象中老态龙钟的形象,大相径庭。一时之间,范鸿宇心情激荡不已。
“鸿宇,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礼拜六吧?”
管丽梅丝毫也没察觉到儿子的异样,一边紧着让儿子进门,一边欢喜地念叨道。管丽梅二子一女,就数范鸿宇让她操心最多。上大学之前,范鸿宇可不是个消停的主,乃是宇阳一中有名的“混世魔王”,打架斗殴,无所不为。几乎每隔几天,管丽梅或者范卫国就要接到学校的告状电话。
那时节,范卫国还不是县领导,只是县农业局的副局长。不过大小也算是个领导,为了范鸿宇,范卫国没少到学校去赔笑脸说好话,一张面皮被剥得半点不剩。
所幸范鸿宇胡闹归胡闹,人还是很聪明的,吊儿郎当地读完三年高中,居然还考上了大专,总算让范卫国两口子松了一口气。
至少今后吃饭不愁。
随后范鸿宇被邱明山点名要到地委机关上班,更是令范卫国管丽梅大为欣慰。
能混个正经前程了。
范鸿宇笑着答道:“不是礼拜六,不过我想家了。”
做母亲的,总是很容易被这样的“甜言蜜语”哄到,当下管丽梅也不多问,笑眯眯的,忙着弄饭菜。因为范鸿宇忽然回家,管丽梅临时决定多炒一个菜。
儿子正是年轻力壮之时,饭量可不小。
范鸿宇也不坐,就挤在厨房门外,笑着和妈妈说话聊天。
眼见得儿子似乎一夜之间就懂事了,管丽梅更加欢喜。
只是这种温馨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范卫国回到了家里。
“老范,回来了……先坐一会,饭菜马上就好。”
管丽梅在厨房里说道,心情很是愉悦。
“爸!”
范鸿宇连忙迎了上去,伸手要接过范卫国手里的公事包。
孰料范卫国一见到范鸿宇,立即板下脸,重重“哼”了一声,怒喝道:“范鸿宇,你怎么回事?你胆大包天!”
范鸿宇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个事终究还是传扬出来了。
这也并不奇怪,在机关,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是能够长期保守的。
“怎么啦怎么啦?”
管丽梅闻言立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连声问道,满脸愕然之色,心里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鸿宇又闯祸了?
“你问他自己!简直是无法无天!”
范卫国怒气冲冲,大步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呼呼地喘粗气。
“鸿宇,你又,又闯祸了?”
望着儿子,管丽梅充满担忧地问道。
“妈,谈不上闯祸,只是发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而已。”
“你还在狡辩!”
范卫国重重一掌,拍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