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一顿饭倒是吃的极其热闹。
陈齐平紧挨着陈雪娇,手里捏着一只彩球。春姐吃完了鸡腿,便瞄上了陈齐平手里的彩球,她原先依着陈老太太坐,此时下了桌子走到陈齐平身边,伸手就抓彩球。
那彩球是大舅李云天年前从山东带来的小玩意,大房几个孩子每个人都得了些,陈齐平尤其喜欢这彩球,走哪里带到哪里。
眼见春姐伸手抓住了彩球的绳子,陈齐平使劲挣了一挣,提高嗓门:“不许扯,这是我大舅送给我的。”
一句孩子的玩笑话,文嫡夹了一快红烧肉咽进去,舔了舔筷头上的酱汁儿,笑道:“你大舅都送给你彩球了,大哥也是春姐的大舅”
余下的话没有说完,又夹了一块鱼,边吐刺儿便朝陈秀才笑。
坐在一边的文英赶紧截下她的话头:“你这个当姑姑的,大过年的不说给侄儿好些东西,倒向侄儿讨要东西来了,传出去不嫌惹笑话。”
文嫡一向怕这个姐姐,瘪了瘪嘴不敢接口,讪讪的朝齐平笑了笑:“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齐平捏紧了彩球,眨巴着眼睛朝文嫡看,见文嫡待他笑,也不觉得欢喜。春姐又扯了陈齐平的绣球带子,陈齐平拂去她的手,将带子收紧缠成一团,围着桌子一圈一圈的躲着春姐。
“来,春姐,到二姨这里来。”文英放下筷子,朝春姐招手。
春姐和文嫡一样怕文英,见文英声儿一高,既不敢不去,又害怕去,只得睁着眼睛看向文嫡和陈老太太。
陈齐平转到陈老爷子身边,被陈老爷子一把扯过抱起来坐在腿上。
“爷爷,吃猪耳朵。”陈齐平拿着筷子夹了猪耳朵放在陈老爷子面前,平时一旦遇到高兴事,陈老爷子都会喝上一顿小酒。佐以猪耳朵。
见孙子如此贴心,陈老爷子哈哈大笑,将刚上的鲤鱼剜了两只眼睛下来塞进齐平嘴里。这鲤鱼眼睛虽然没有吃头,但在酒席上一向是由长者或者最受宠爱的人吃。以往家宴上的鲤鱼眼睛都是属于陈齐林的,今番却给了陈齐平。
陈齐平吃的渴了,以为陈老爷子面前的酒杯里是白开水,便拿着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嗓子里便冒出了烟。辣的陈齐平直皱眉头,赶紧吐了出来。
陈老爷子见陈齐平皱巴着一张小脸,笑的更欢了,一叠声叫人拿水给齐平。
陈老太太见陈老爷子抱着大房的孩子亲香个不停,心内气苦,却又发作不得,只得拼命往陈齐林碗里夹菜。
陈雪娇注意到陈齐林就坐在陈老太太身边,当陈老爷子把鲤鱼眼睛给陈齐平的时候,陈齐林的神情一暗,双眼愈发阴郁了。陈老太太夹菜给他。看他的样子颇有些抵触,那些菜他只是略微动了动筷子,然后扒拉到一边。
富贵日子过久了,可能是嫌弃陈老太太筷子上的口水吧。陈雪娇暗想。
“大哥,我敬你一杯。”陈子长先开了口,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满满给自己斟上了酒,又拿过陈秀才的杯子也给斟满了。
待喝完了酒,他竟然从兜里掏出两张拜年贴。一张给了陈老爷子,一张给了陈秀才:“这是请城里的举人老爷写的。”
陈雪娇抬眼看了看陈子长,竟然从未见过他像今日这般斯文。
陈子长还是老样子,细皮嫩肉。背微微有些驼,只是手上的一枚硕大金戒指分外显眼。
“二哥总是拿这样的东西糊弄人,大哥是个读书人好歹喜欢,你给我家一些破字画是啥意思?”张氏撇了撇嘴,不满的说。
陈子长和陈子贵做南北干货被坑了个底朝天,好容易被雪姚堵上了漏子。听人说字画的生意好做,便附庸风雅做起字画生意来,他俩大字不识一个,又不懂书画行情,更不会鉴赏,年关将至被人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