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森林的心境很复杂。
陈京是他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的人,可是就是这个陈京,让他吃足了苦头。
想起那天晚上五杯白酒下肚,肚子里像火一样的烧,整个人痛苦之极的情形,朱森林至今还心有余悸。
他是拼了命的在喝酒,因为啥?还不是陈京出幺蛾子,把局面引到了他不得不玩命的境地?
五杯白酒换平洞林场木材运输畅通,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马文华会算这个帐,所以他喝酒一点不含糊。朱森林当时也是这样想,所以他也是豁出去了。
可是陈京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刚刚签字解除禁令,反手就让执法队进入平洞,查了平洞的私砍木材,干脆还把平洞林场给封了。
朱森林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样玩过,所以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但是今天,当他看到报纸,得知陈京让执法队将河西土菜馆给查封的消息后。他的心情却又暗自有些爽!
河西土菜馆是郑爽的产业,郑爽这小子,仗着有几个小钱,平常根本不把人看在眼里。郑爽馆子里的那些所谓的土特产,走平洞来的多,可是从来就没见过这小子上门说句话。
有一次平洞站查了一批蛇,郑爽这小子直接和赵文龙搭上了线,赵文龙打电话给朱森林,让他将那批货放了。
当时依着朱森林的脾气,这事就得给郑爽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给他弄到底,可是后来想想郑爽在澧河的势力,以及郑爽这人睚眦必报的个性,朱森林还是咽了这口气。
但是自此以后,朱森林见到郑爽虽然面子上和气,内心却是对他嫉恨上了,只是人家郑爽长袖善舞,在澧河越混越出名堂了,朱森林这样的政府小职员根本没法拿人家奈何。
但是今天,陈京却硬是揭了郑爽这块盖子,直接就将他的土菜馆给封了。
朱森林清楚,陈京的这个动作,很快全县就都会知道。舅舅是何许人?堂堂的县长,一天日理万机,全县的大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关心这些小事?
可连他都这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以想想这件事的影响力有多大。
一想到这里,朱森林又感叹长期呆在山里的确是信息闭塞,县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根本不知道,从这个方向看,调进城是大方向。
从马步平家出来,朱森林直接返回了自己在县城的家。
所谓家,也是老婆刚刚张罗好的,是局里的家属楼,房子环境一般,条件尚可,孩子上初中了,再苦不能苦孩子,朱森林一咬牙,决定让孩子进城上学。
读书多的人了不起啊,朱森林内心深处还是承认这一点的。
就像陈京这个小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干事儿的确是漂亮,查一家餐馆,又是上报,又是上宣传的,呼呼啦啦就出了大动静。
如不这样,郑爽是澧河的地头蛇,陈京单枪匹马怎么和他斗?现在把事一下捅大了,郑爽一下落入了众目睽睽之中,他想要做什么动作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了。
林业局家属楼,朱森林尽是熟人,他这一进门,听到到处都在议论陈京封郑爽餐馆的事儿。
在一些大姑大姨口中,陈京那是威风凛凛,正气凛然,他敢于得罪权贵,硬是以雷霆手段拿下了河西餐馆,让人拍手称快!这是为林业系统争光,是林业局要露脸的大事。
听着这些个人主观倾向和个人臆想极强的议论,朱森林不住的摇头,以前朱森林也听过一些关于陈京的议论,只是那些议论大都说他小年轻,骄傲轻狂,书呆子,在澧河迟早要混不下去云云。
这两种议论前后差距如此大,这只能说明陈京最近的确气运很旺,正在走上坡路。
在家属院晃悠,朱森林甚至能感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