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冷牧的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现,只淡淡地看了苏淳养一样,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没有从冷牧脸上看出神情变化,苏淳养心中却更加紧张,他和冷牧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一直在暗中留意其消息,很显然,这个年轻人不是那种恃才傲物的人,其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毒,平生仅见。
其越是平静,才越是让人难以琢磨其心中所想。
做出和盘托出的决定不容易,当年答应鬼医保守这个秘密的时候,鬼医就讲的很清楚,除非有人带着自己的信物来此,才能将其物交出来。
冷牧是鬼医的后人无可置疑,可他并不是冲着冷月萤来的,否则在第一次见面就该拿出鬼医的信物了。
苏淳养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这个决定做错了?
可是话已然出口,这时候想要再缩回去,无疑是不可能的,说不得冷牧就会暴起拧下他的头颅。
“冷先生已经知道,我早年与鬼医前辈有旧,承蒙其恩惠,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日,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宗师境界的武者……”
苏淳养的话很絮叨,将当年鬼医为其治病、传其武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与上一回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将的更细致。
冷牧听得也很细致,没有将其打断,他很清楚苏淳养将这些的用意,显然苏淳养已经感觉到自己动了杀意。
“冷月萤,是鬼医前辈十六年前交给我的……”
苏淳养终于说到了干货,而这个消息,更是令冷牧震惊不已,冷月萤怎么会出现在二爷爷冷天辄的手上?
“鬼医前辈当年将冷月萤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这是关系到整个世界的至宝,让我当命一样保护,除非是有一天他亲自或者有后人持着他的信物来取,不然谁也不能给,更不能跟任何人提及。”
冷牧的神情终于变了变,杀意更浓了几分,“你确定是十六年前?”
苏淳养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道:“绝不会记错,十六年前,鬼医前辈是在一个深夜里找到我的。当时……”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当时他应该受了伤,对吗?”冷牧冷声问道。
苏淳养惊了一下,道:“虽然他没有亲口说受伤,而且也没有见到明显的伤痕,可我能感觉出来,他当时的气息很紊乱,确有受伤之兆。”
“寿终正寝,哈哈!”冷牧忽然间冷冽地笑了起来,脸孔扭曲的很厉害,笑了好一阵,才自语般呢喃:“人人都说二爷爷是寿终正寝,真的是寿终正寝么?”
苏淳养心里蓦地一颤,“鬼医前辈难道卒于十六年前?”
冷牧的暮光冷冽至极,“没错,就是十六年前。”
苏淳养再也抑制不住冷心的震骇,此生他最感激的人便是鬼医,上一回听冷牧说鬼医寿终正寝,他的心里就很是伤痛,没想到鬼医的死竟然还有如此多的隐情。
“冷先生,鬼医前辈到底是受何人所害?”苏淳养的眼中爆发出浓烈的战意。
冷牧微微一皱眉,身上的气势缓和了不少,苏淳养此人虽然有很多为人不齿的地方,但是其对二爷爷的感激之情倒是发自真心。
“此事暂时还无从定论。”冷牧淡淡地回答,二爷爷的遗骨是神武局的大能送回大峪山的,此事定然要找到相关人等好好对峙一番的。
“二爷爷将冷月萤交给你的时候,除了叮嘱守护和认取之事,有没有提过其他?”冷牧心中很不平静,冷月萤的踪迹已现,三叔的踪迹呢?冷月萤当年又是如何出现在二爷爷手中的?
直到此时,苏淳养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人来认取冷月萤,原来鬼医前辈当年并没有回到族内便已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