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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准时启程,朱颜之前伤了足踝,旧伤复起,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在庾岭受了些冻,之后几日难免有些恹恹,除了一些清淡的饮食外,就是昏昏沉沉地睡觉,在车中睡,在客舍睡,甚至连窝在袁凛怀里时也还是心安理得地睡觉。

    北流村的人再未出现,永无倒是说过的,那次庾岭之巅一晤,权当是饯行。当然他还有话没告诉朱颜,那就是那日一别之后,他已经与北流村的人分作两路前往上京了,暗流正在平静的溪流下淌着,随时预备掀起狂澜。

    朱颜病中精神短少,没空去搭理这些事情,袁凛则正愿意看到永无不来纠缠,自然不会主动提起,唯有杏叶怏怏不乐,又寻不到什么人说话,一天到晚只是扎花打时间。

    几日之后,车马正接近江南附近,一直没有露面的关河忽然现身,并带来了几封书信。

    挑开沉重的竹帘,印入眼帘的一幕让关河略微愣怔了一下。

    车内燃着安神的焚香,一侧小帘卷起一半,另一侧则放着,外间的阳光随着车马的移动不断明灭,洒落在窗下。

    狭长的香案上除了木制的香盒外,还有一杯饮了一半的茶水,幽绿的水面上不时泛起一丝涟漪。

    香案和小窗之间,袁凛靠在车厢的一角,手中卷了一册书细细看着,暗青色的衣襟敞着,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着怀中人的肩背。

    被他抱在怀里的自然是朱颜,一身白色衣裳,临近裙摆的地方用朱笔点满了红梅,随着裙上的褶皱而生动,披散的长一直拖到腰间。整张脸都埋在袁凛怀里,看起来睡得正熟。

    见有人挑起厚重的帘子,袁凛抬眸瞥了一眼,面色微微一怔,点头接过书信。

    “公子”关河特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但一句话未说,还是被袁凛用目光打断了。

    关河疑惑了。这么轻的声音怎么可能把这姑娘惊醒呢?

    袁凛还是没打算让他说下去。他可以感到朱颜原本松松地环在他腰间的两条胳膊正渐渐收紧,似乎还带着一点颤抖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噩梦缠住了。反正这会儿他没有心情听关河说起任何事情。

    关河也不是没眼色的,虽然看不清,或者说不敢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看个究竟,但知道袁凛这会儿没有空闲。便点点头,默然退了出去。将驾车的人打了,自己守在外间。

    又过了一刻,朱颜还是这么在睡梦中死死地抱着他,却没有一点动静。

    袁凛换了一回香。又将关河送来的几份书信看了一遍,忍不住低声唤她,“阿颜?”

    第一次同她共宿就遇上她梦中呜咽。隔着间壁都听到了,之后几次也都感受到她夜间睡得极不安稳。虽然她白天醒来似乎并不记得许多,但这样下去毕竟不行,他很想弄明白她究竟都在梦到些什么。

    “唔?”朱颜拧着眉,呼吸有些急促,她觉得好像有水正在没起来,让她呛得喘不过气来。

    听到她的声音微哑,带着一缕不正常的促息,袁凛不打算再等,又唤了她一声,“阿颜,醒醒!”

    朱颜正在无助之中,似乎完全浸入了水中,最后一定呼吸都要被扼制,一缕模糊的神识却忽然寻到了出路,拽着那点缥缈的声音一直浮出水面。

    “阿颜,可醒了?”袁凛蹙眉看着伏在怀里咳嗽的人,这回应该确实醒了。

    朱颜方才被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也不管他衣襟散着,只管往他胸前靠,声音比方才更为嘶哑,“宣清”

    “梦到什么了?”袁凛轻轻拭着她额角的冷汗,安神的药物已经用了,她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有些转恶的趋势,看来这并不是心神不宁的缘故。

    那么,只有可能是有什么心结,可她这个来历成谜的女孩子,她究竟能有什么心结?他想不明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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