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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是子规下葬的日子,下葬的地方是白浪镇附近郊野中的莲花庵后,这是子规的遗愿。

    莲花庵年代古老,孤零零建在一处桑树绵绵的田间,一带清淡的黛瓦在翠绿的叶影间露了个飞檐灵动的屋顶,除此以外,便没有什么可辨认的地方了。

    一具简单的梓木棺材就这样和着轻飘飘的纸钱埋进了土中,朱颜一直牢牢拉着朱绮,担心她会扑上去阻止人们将土培上。

    手臂里环着的孩子已经哭得快要昏厥,朱颜蹲在她身边,不时用额头蹭一蹭朱绮那落满了泪的小脸,低低地宽慰她。

    待最后一掊土掩上,朱绮还是用力挣脱了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了新垒起的墓上,哭得哀哀凄凄,听得人肝肠寸断。

    “阿绮,你累了,让明子和刘大哥先送你回去?”朱颜缓步走上前,轻轻摩挲着她头上戴的衰麻布,一边拉着她往莲花庵的廊下去。

    朱绮显然并不愿意回去,但她哭了许久,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没堤防的时候便被刘自新抱上了马车。

    “燕子姐姐,我们先回去了。”明子拧了眉,一双眼忽忽闪着,他很担心,朱绮分明是那么泼辣的一个小姑娘,这几天却哭得泪人也似,怎么也劝不了,真是愁人。

    “好。”朱颜敛眉走进廊中,拿起一截胳膊长短的麻布包裹同水磨的石砖下的花锄,抬头见明子还未走。怅然笑一笑,“明子,你想些法子。逗阿绮开心些。”

    明子愣怔了一霎,随即点头郑重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了,燕子姐姐,你放心。”

    朱颜稍稍松了一口气,将麻布一片一片拆开,里面是一株盘虬的梅花。她从后院那丛骨里红里移出来的,她觉得子规一定会喜欢墓头开着这骨里红梅的。

    “阿颜,你预备何时回去?”袁凛一直静静立在廊下。直到庵内的闲杂人员全都离开,这才缓步到了新垒起的墓上。

    之前是清明阴雨的时节,墓上的泥土十分松软,带着一点潮湿的雾气。一方青白的石碑静静立着。埋入土中的部分被地底的潮气勾出一道深色的痕迹。

    除了朱颜一心一意地栽着那株骨里红,墓头还有一个灰袍的老尼立着,低低诵经。

    “宣清,我们也回去吧。”朱颜小心地将土培上,将周围被挖散的葫芦藓重新移栽过来,这才起身接过他递来的帕子,蘸了一旁竹筒中的积雨拭净了手上的泥土,“我很担心阿绮。她哭得很伤心。”

    朱绮她自小与子规相依为命,虽然养成了一副泼辣的性子。毕竟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骤然和最亲的人分开,到底该怎么劝她才好呢?

    “两位,留步。”一个低沉着的,微哑的声音唤住了他们。

    说话的人是那老尼,低垂的眉目很柔和,有些像菩萨的塑像。

    朱颜立住了脚,侧头将她望着。

    “朱小姐,你与乾云的相貌十分相似。”老尼一双眼温和地看了看她,缓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走近。

    “乾云?”朱颜摇了摇头,她并未听过这个名字,“您说的是是子规吗?”

    老尼立住了脚,一只苍老的手探进袖中,目色微沉下去,“原来她将名字改作了‘子规’?亡国啼血的子规鸟”

    她回过头,那方青白色的石碑并没有一字碑刻,只是用很浅的刀法琢了一支虬曲的红梅,那个身世成谜的女子并没有留下她的名字。

    老尼蜷曲着手缓缓从袖中探出,一边携了朱颜的手,轻轻抚着。

    朱颜感到她将一个锦囊交到了自己手中,眉梢微微一挑,随即斜过宽大的广袖,让那个锦囊滑入了袖中。

    “贫尼与乾云居士颇有缘法,还要在此为她诵经,两位先回罢。”老尼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不再说一句话。

    朱颜愣了愣,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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