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溜进了自己的屋中。
“阿颜”看着被她搅动的门帘还在兀自晃动不休,袁凛向着窗下缓步走去,微凉的夜风扑进来,将刚才令人面红的情绪吹去了不少,但朱颜身上那一缕混着薄荷与佩兰的淡淡香气却在清冷的空气里越发清晰起来。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缕笑意,这个丫头着实有意思,倒比幼时那个懂事守礼c多愁善感的丫头有趣多了。
朱颜进了屋,见他并没有再跟进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昏沉沉的脑袋总算回过神来,便觉有些微微地发胀,随手灭了灯火,和衣倒在床上,却是翻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的一幕幕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一闭上眼心就一阵乱跳。
也不知到底折腾了多久,意识总算撑的累了,整个人陷入半梦半醒之中。
似乎又到了那个生满了百草红花的沼泽里,她在里面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身边没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息,走了好久好久,却怎么也看不到这一大片沼泽的尽头。
心里不禁有些着了急,想问问这里究竟有没有人,却怎么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走得身心俱疲,只得绝望地坐倒在地,将头深深埋进臂间。
“阿颜!阿颜!”忽而听得有些熟悉的声音唤她,那人虽是急得很,但她听起来只像梦中一般飘渺。
“嗯?”朱颜微微探出手,没有触到什么,便又打算缩回被中,迷迷糊糊中,记得分明就要缩进温暖的被中,手却被人紧紧握住了,似乎比被中还暖和上一些。
“做噩梦了?”袁凛方才略略吹了些夜风醒了一回神,正在灯下仔细盘算着如何说服徐绸珍同意将朱颜嫁自己,又该怎样让朱颜在京中平安地生活下去,正要睡下却听得她在间壁带些哽咽的低语,一时放心不下,便悄悄摸了进来。
“谁?”朱颜睁开朦胧的睡眼,屋中黑漆漆一片,只能见得自己床边似乎有个人影,着实看不真切。
“你做噩梦了?”袁凛见她醒的迷糊,估摸着她不一会儿又要睡去,只打算快快地问清她的噩梦,好让她下半觉别再被缠着,没有心情与她饶舌。
朱颜很想睁开眼看清自己身边到底是谁,但实在困得狠了,眼睛撑不住又阖上,一边梦呓一般地呢喃着,“彼岸花是死人去的地方吗?”
“阿颜”袁凛愣了愣,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又听得她低声吟道,“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薤上零落的露水,是何等容易干枯,然而露水干枯了明天还会再落下,人的生命一旦逝去,又何时才能归来?
袁凛微微有些无奈,她分明只是个不满双十的女孩子,怎么心中不仅存着那般囫囵的处世想法,还被磨得这般苍凉?
在她身边又陪了一会儿,见她再次睡去后似乎安稳了些,这才悄悄出去了。
第二日清晨,朱颜是被外间路上热闹的人声吵醒的,睁开眼愣了一会儿,隐隐觉得昨夜有什么梦,却又记不大清楚,摇了摇头,从被子里慢腾腾地爬出来,发觉自己昨夜竟是和衣睡的,不禁轻笑,“想是没睡好做了噩梦罢了”
挑起帘子,见袁凛正好端端地坐在间壁的屋内,不禁怔了怔,这才想起昨夜自己似乎将他留宿在此,又想起昨夜两人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小暧_昧。
见袁凛的眼神瞟过来,忽地想起平日这儿住的是窦安,自己也不大在意,因此没有梳洗就挑帘子出来了,如今这一番睡眼惺忪的样子岂不是太过不敬?手一晃,急忙落了帘子,转身回屋。
袁凛见她狼狈逃回屋中的样子,不禁一笑,心想昨夜她那睡得魂梦颠倒的样子都被自己看见了,现在却羞什么?
然虽是这么想着,但估摸着朱颜的确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便缓步走到她那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