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没有回头,她的面前亮起一点荧光,足以将周围照亮。周恒的身影已经清晰的印在玻璃窗上。
他穿着黑色的作战服,两手举着什么东西对着自己。那东西的样式云兮没有见过,但看他的姿势,应该是一种枪。看起来并不太大,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让云兮似有所感。
双手舒展开来,眨眼的功夫,云兮身上的装束已然和刚才不同。方才她还穿着一身休闲的现代服装,现在却换成一了身广袖留仙裙。火红的衣衫衬得她肌肤更为晶莹白皙,纯白色的披帛无风自动。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触及周恒时,他只觉得浑身一僵,整个人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深深的锁定。甚至有一种此刻他心里所想完全被人看穿的感觉。
握着武器的双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云兮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轻飘飘地,但从姿势看来足底似乎只是和地面无限接近,根本没有落在实处。但每一步落下,周恒心里都控制不住颤抖一下。
恐惧,这是周恒唯一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法克制,这种对绝对力量的恐惧让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肉和细胞都在叫嚣着,臣服吧。
周恒感觉自己的牙都快绷断了,才勉强止住自己想要屈下的膝盖。
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那一抹似火焰张扬的鲜红已然近在眼前。
冷汗凝结成珠,从周恒的额头低落。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这样的情形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是自傲的,以为没有什么能够击垮对方,即使之前在餐厅里遇见云兮被她识破敛息术时,他纵使被她限制了行动却还能够游刃有余的和她讨价还价。
当时,他的心里未尝出现过“不过如此”的评价。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只高高的举起的巨手重重的甩落在他的脸上。
轻轻的叹息声在他的耳边响起,那其中似乎还饱含着失望。
周恒狐疑的抬起头来。
云兮正看着他。她的身高并不及他,看着他的时候微微扬起下巴,但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仰视却让人感觉对方在俯视着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仙俯视渺小的、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这种眼神让周恒浑身不舒服,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前辈……究竟有何指教。”周恒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声音嘶哑地问道。
“没什么。”云兮道:“想当年,你父亲是何等风光,虽称不上最强,但整个天下少有与之匹敌之人。却没想到,他的儿子……”
云兮没有说下去,但未尽的话语即便不言明,周恒不可能不明白。
周恒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刚才还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去抗衡对方的强大,在这一瞬间,也被抽离的干干净净。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既然觉得我无能,又为何紧跟不舍?”他垂目,低低问道,没有等云兮给出答案,又问:“莫不是因为前辈想要这块‘神魔令’?”
“神魔令而已,我为什么要?”云兮淡淡的声音传来。
怎么可能?周恒不可执行的复又抬眼看去,如果不是为了神魔令,这样的修为又为何对他紧追不舍。
神魔令这个词还是三日前云兮告诉自己的。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那个人的遗物。他不认识那个人,甚至没有真的见过那个人。有关于那个人一切都是从别人的口中,新闻媒体、古早的资料中窥见。他知道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可是,没有养育过自己一天的人能够算是父亲吗?
当初,神魔令被送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拒不接受,甚至直接扔掉。只是,如果他这样做了,也许,能够证明那个人曾经存在过的最后一件物证就不复存在了。母亲曾经那么多年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