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果,你回去跟宋叔叔说一声,就说秦凤马上就要进常委班子了。这样一来,周光力还会不会给秦凤压力,都很难说呢。”彭远征笑着夹了一块点心,轻轻咀嚼着。
宋果一震,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宋果分了手,彭远征慢慢走回家去。一路上,他心念电闪,梳理着自己的头绪。
周光力突然拿他向宋炳南和东方岩“发难”,无非是一种巧合,不能代表周光力本人对他有什么成见。这虽然让他感觉很突然,但也并不慌张。
周光力权势再大,也不能越过新安区委直接给云水镇安排一个党委书记下去。他在常委会上的表态或许只是一种姿态,做给宋炳南看的,说过就算;而就算是周光力一“抓”到底,也还是要通过秦凤来完成——在现在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刻,在东方岩和周光力权力之争趋向白热化的关口,作为亲近东方岩的新晋常委,秦凤肯定要抗住周光力的压力,以表明态度。
而进了常委,秦凤就有了跟周光力处在同一个层面的资格,这种权势就无形冲抵来自周光力的压力。何况,彭远征已经向秦凤亮出了足够多的底牌。
更重要的是,彭远征看得透彻,周光力这步棋如果只针对自己一个科级干部,那就太丢市长大人的份了,如果不出意外,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区委书记秦凤。彭远征都能想到这一层,秦凤又怎么会想不到?就算是为了自保,秦凤也不会低这个头。
所以,这场危机不过是表象。而伴随着东方岩在市里的逐渐“起势”c秦凤进入常委,待高层权力洗牌完毕,危机便自动消弭。
对于彭远征来说,他不需要做什么,保持沉默c静观其变c隔岸观火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彭远征乘坐长途客车去了省城。两个小时就到省城,下了车,他跟冯倩茹通了电话,表示自己先去办点事,然后直接打车去省城东郊的卧龙山庄,给徐老太太祝寿。
徐筱和冯倩茹本来要带车赶过来接他,被彭远征拒绝了。
离开长途汽车站,彭远征打车直奔距离此地不远的省城最大的市民广场。他对省城这个市民广场很感兴趣,因为这不单纯是一个广场,是一个立体的系统综合工程,包括小型的游乐园c开放式公园和内置的健身场地。
他有意在镇里也搞一个类似的缩小版的休闲文化广场,具体地点他已经想好了,就在商业街的东侧,靠近学校和镇卫生院。趁着商业街工程正在建设,把这个文化广场也规划出来,作为一个附属工程来兴建,到时候,整个云水镇就形成了现代化小城镇的雏形。
广场上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在打太极拳。而另一侧,则有一群写生的大学生。
见彭远征也拿着本子和笔坐在花池边上写写画画,一个在广场上溜达带孩子的老头好奇地探过头来。
彭远征正在认真“画图”,其实就是模仿一下省城这个广场的架构模块,来加深自己的思路印记,并非“设计图纸”。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耳朵,“叔叔,你画的画好丑哦。”
彭远征讶然,抬头见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大约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伏在自己身后的花丛中嘻嘻笑着。
彭远征一阵瀑布汗。他笑吟吟地回头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嗯,叔叔画画很丑,你会画画吗?”
省城东郊,卧龙山庄。
这座省城并不出名的酒店,多以接待团体会议为主。彭远征乘坐的出租车在卧龙山庄门口停下,他下了车,见山庄门口静悄悄地,也没有几辆车,说实话,心里很是意外。
徐春庭什么人?江北省的第一把手,一方诸侯,在江北省跺跺脚都会震三震的大人物。徐春庭的母亲过大寿,就算是徐春庭再低调c再清正,也会有主动登门拜寿的各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