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京城上下,弥漫着浓烈的过年气氛,虽然京城这种大都市的年味儿远不如新安那种小地方浓厚。
彭远征清晰地记得,其实在进入2000年以后,春节固然年年有c年年过,可年味儿却越来越淡,越来越成了一种规定动作,越来越充满了喧嚣的商业味道。
彭远征轻轻从床上爬起来,给冯倩茹盖好被子,然后自己走到窗户跟前,凝视着窗外别墅区小花园里几个孩童嬉戏打闹的场景。
休息了一夜,他的精神头基本恢复过来。除了头还微微有些昏沉之外,也没什么要紧了。但想起昨天,他也是暗道侥幸,暗生出一身冷汗。
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彭远征反应稍慢一点,无论是与重量级的大货车迎头相撞,还是撞翻护栏冲下公路的陡坡翻了车,后果都将是致命的。
冯倩茹犹自沉沉睡着,昨晚她担惊受怕精神紧张,等彭远征已经睡下c她还是无法安心入眠,抱着彭远征守着他,直到凌晨过后才迷糊了过去。
彭远征扭头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心头百感交集。在那一刹那,他几乎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见到冯倩茹了。
楼下传来动静,彭远征犹豫了一下,穿着睡衣走出门去,站在走廊尽头向下望去,见徐子涵的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在客厅里跟宋予珍和孟霖客套寒暄。
虽然对徐子涵的行为。冯家上下都非常生气,但念在两家旧交的份上,也不好因此就撕破脸皮。徐家夫妻上门赔罪道歉,探视彭远征,宋予珍也不好不出面接待一下。
“老宋,远征这孩子不要紧了吧?哎,子涵这个死丫头。平时都是我们娇惯坏了,所以才闯下这种大祸!我们今后一定严加管教!”
徐花山陪着不是和笑脸,宋予珍也叹息了一声道。“老徐,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平时太骄纵孩子了!看看子涵这丫头都被你们娇惯成啥了?任性c霸道c刁蛮都这么大的丫头了。再不收敛收敛,将来能嫁的出去?谁家敢要这种儿媳妇?”
因为心里有气,宋予珍的话就说得重了一些。
徐花山难堪地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的老婆岳淑贞就有些不满,很不高兴,但徐子涵犯错在先,加上冯家的声势非徐家所能及——现在的徐家还要仰仗冯家,岳淑贞心里再不高兴,也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去。
孟霖察觉到徐家夫妻的尴尬,就笑着圆场道。“都还是个孩子,以后吸取教训就是了。”
彭远征皱了皱眉,也没下楼去跟徐家夫妻打招呼,扭头走回了卧房。他不至于因此“咬住”徐子涵不放,但却不想见徐家人。
进门一看。冯倩茹已经睡醒了,她昨天晚上和衣而眠,穿着厚厚的睡衣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
彭远征笑吟吟地走过去脱鞋上了床,一把将冯倩茹抱在怀里,柔声道。“倩茹,你应该再睡一会。”
冯倩茹摇摇头,探出雪白滑嫩的小手来轻轻抚摸着彭远征贴着绷带的额头,轻轻道,“远征哥,还疼吗?”
“这个疯丫头太可恶了!她怎么敢这样!”
“还有点,但不要紧了。其实就是蹭破点皮,过两天我就撕下绷带,包起来反而好得慢!”
“那可不行!万一伤口化脓咋办?不行的,坚决不行。过两天我陪你去医院换药,正好在额头上,可不能不当回事儿!”冯倩茹有些发急地抓住彭远征的胳膊,嗔道。
“我可没那么娇气。”彭远征笑着扯开自己的睡衣裤腿,指了指腿上的一道伤疤道,“你看这个,当初我被车撞了,腿上好大一条口子,但我怕我妈担心,就自己用绷带缠了两圈,照样上学c还上体育课,没两天也就结疤好了。”
彭远征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冯倩茹还是伤感地轻轻抚摸着他腿上的这道伤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