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琼没醉,朦朦胧胧的并非完全不省人事,只意识浅薄,双手揪住了身前人的衣袍。
靠着他,恋着他,感受这怀里的温暖,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安依赖,并不愿将眼睁开。
又或是私心里想着任性一回,便刻意不去想那些旁的。
揽着她的双臂又紧了几分,熟稔亲昵的话语在耳边叙起,她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项,若有似无的轻轻蹭过,惹得少年身腰一直,似有紧绷之意。
醒来,是因为夜半被渴醒。
酒后舌涩,她怔怔的盯着鲛绡宝罗帐的帐顶,没有立即起身喝水。
瞅了好一会,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不是自己的娇园,而在公主府的宜兰水榭里。
羽睫轻扇,总觉得身下硌得慌,侧了脑袋,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庞。
整个人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彻底惊醒。
脑中像瞬间炸开,陆思琼腾地坐起身。
之前,不是做梦?
他真的回来了?
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惊喜万分。
帐幔的帘子没有放下,床前的琉璃宫灯忽明忽暗,烛光下少年俊美的容颜似镀上了一层光,那样的灼灼耀目。
那跳曳的烛光,像是燃到了她心里。
陆思琼觉得自己呼吸都重了,胸口似有什么要跳出来一样,除了惊、还是惊。
他的脸黑了,轮廓显得越发镌刻。浓眉舒展,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斜躺在床边,大红的衣袍铺满床沿,半个身子还在榻下,只脑袋沾了枕头,原是揽了她的肩睡的。
方才,陆思琼觉得硌得慌,便是因为将他张开的胳膊压在了身下。
此刻,她如此大动作的坐起,龚景凡自然有所察觉。
慢悠悠的睁开了眸子。见她出神的坐在内侧凝视着自己。倒先笑了,“怎么傻看着呀?”语气柔得似要溺出水来,说着亦坐起身,动了动左臂。
陆思琼见他动作。视线别过。脑袋微垂。耳朵有些热。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对方臂弯里睡了大半夜。
“可是渴了?”
龚景凡右手取来床边几上的茶盏,先是张口抿了下,才反应过来离上次喂她饮水过了好些时候。原先倒的水都凉了。
站起身,自然的走到桌前,取了煨着的温水,又重新倒了一杯。
折回,一手替她拢了拢身上被衾,将瓷盏递到她面前。
陆思琼见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也意识到定是自己早前吃酒后给眼前人添了麻烦,又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些许事情挤在脑中,只觉得不够用。
明眸绽放,眼底流光溢彩,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对方看。
龚景凡心悦,扬起唇角,笑得格外满足,把瓷盏又往前凑了凑,直贴了她的唇。
陆思琼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又呆呆的看着他。
“还要不要?”
她点点头。
龚景凡即又倒来一杯,如是饮了两盏,终于不渴了,觉得喉间也好受许多。
只是,陆思琼的双眸似在他身上生了根,怎么都挪不开,起唇开口:“你、你真的回来了?”嗓音还是有些低哑。
龚景凡笑,他从没见过少女这般模样过,倾身凑近了对方,不答反问道:“阿琼想我了是不是?”
这么多时日以来,何止是一个“想”字可道完的?
不知为何,这一刻,陆思腔觉得眼底微湿,亦顾不得其他,由着心之所趋往前就抱住了身前人。
少年的胸膛阔而有力,她的手臂环过其腰身,越收越紧。
后者不经意的“闷哼”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很快又展开。
龚景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