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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枫林畔旁的凉亭里,仰头望着夜幕苍穹上高悬着的满月,突然就觉得寂寞。

    女儿家多生心思,又是在这样的日子,免不得有些怨气。

    这公主府虽大且华丽,侍人护卫不下百数,但还是少了丝人气。

    早知这样,又何必将自己接来?

    倒真不如在德安侯府里过。

    又想起往年上元节都是在外祖府里过,周家阖府上下十分热闹,灵表姐总缠着自己有说不完的话。

    今年,她在敬王府,已为人妇了。

    回门那日,陆思琼不在周家,也没有见到。

    不知她过得到底好不好,罗世子可有委屈她……

    不过,就算今日不是被接来公主府,估摸着外祖母也不会派人来接自己了。

    且不论之前二舅母与三表姐的所为是否咎由自取,总也有自己的几分缘故在里头,如今她们思过回来,再见面定不似过去和睦。

    未免尴尬,她也不会去破坏那份气氛。

    戌时一刻,蕙宁公主回了府。

    她没有提起宫内的事,陆思琼也不问。

    她一直不曾用晚膳,二人一道,也甚为温馨。

    喝了几盅酒,蕙宁公主就拉着外甥女的手说起年轻时与隆昌公主之间的姐妹秘事。

    陆思琼听得很认真,听眼前人道自己生母当年容貌是如何的冠绝京华,帝女的秉性是如何的肆意自在、如何的傲慢不羁……

    听着听着,眼眶就被对方染红,彼此都有些泪眼婆娑。

    蕙宁公主没了往日的雍容气度,也少了几分人前的冷漠,十分爱怜的瞅着眼前少女,泣道:“琼姐儿,你母亲当年若没有和亲塞外,如今定过得比我幸福。

    她那样的人儿,被先帝捧在手心当明珠般疼大的,是注定不该受苦难。可、可偏偏却受了这样多的苦……”

    她举起帕子抹了抹眼眶,哀叹道:“之前哈萨陌单于来信。说隆昌生了个小公主。这么些年,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这几日,我在母后跟前侍疾,就总听她念起你母亲,觉得对不住她。

    琼姐儿,你说,隆昌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十余年,十余年呐,连一个音讯都不肯传来?纵使当年先帝对不住她,母后对不住她。我这做姐姐的。又哪里亏了她?!”

    明明没喝几杯,人却有了醉意。

    陆思琼伸手取过对方的粉骨瓷酒杯,挪近了凳子去扶她,“姨母。您醉了。我让乔嬷嬷进来服侍您歇息吧?”

    眼前人接连两日都在宫中。疲倦之意溢于言表。

    可精神却格外有劲,瞬时攀住了来扶自己的少女胳膊,“醉?我倒是真想醉一回。”

    她的目光渐渐迷离。似是在宫中多有感慨,竟都不管不顾的说起来:“母后说她一生没做过皇后,如今她和皇弟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隆昌和亲换来的。

    琼姐儿,你听说过当年我两个皇兄为了储君之位自相争夺的事吗?

    母后当时还只是个贵妃,那后.宫是个多可怕的地啊,要不是隆昌正好闯进,当时母后的妃位都差点被废。

    先帝,先帝他那样的疼隆昌,不管隆昌做错了什么都可以原谅她。那种疼宠,真真是没道理的。

    我原以为,是因为他爱护母后的缘故。可我也是母后的女儿,还有那么多皇兄皇弟,父皇对我们,连对隆昌的千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是蕙宁公主,今晚提起先帝这么多次,第一回喊出“父皇”。

    不知为何,这感觉,连陆思琼听了都觉得心酸。

    只是,她更想知道,先帝到底为何这般宠着隆昌公主。

    事实上,望着眼前人,她真的试探性问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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