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止落,破晓晨曦暖溢香阁。
陆思琼浅靠起身,伸手抵了额头,极为不适的闭了闭眼。
连夜梦魇,醒醒沉沉,似被泄了周身力气一般倍感疲惫,无奈倦意袭满,然仍无睡意。
红笺刚进内室,便瞧见自家主子没精打采的模样,走上前关切询道:“姑娘怎得这么早就起了?昨夜里您睡得晚,不若再歇会儿?”
心中记挂着灵表姐的伤势,昨日归府匆匆,没能在国公府陪她,陆思琼已是惭愧。
翻了半夜医书,最后还是摇着头合上。
红笺只当眼前人是在担忧四表姑娘的容颜以致如此魂不守舍,复柔声劝慰:“姑娘不必烦心,表姑娘吉人天相,又有宫中御用太医守着,定不会有事。
说句奴婢不该说的,您便是昨儿翻着了好法子,怕是也不便替表姑娘医治。”
闻言,陆思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不是为这个气馁。”
她也清楚,近来发生了诸多事情,大舅母或多或少对自己存着几分怨气。
一如上回三表哥受呼韩邪连累而被刺伤之事般,必定是避她不及。
掀了薄衾下卧,边由婢子服侍更衣边吩咐道:“让门房备着车,待我去与母亲和祖母请安之后,去国公府。”
“姑娘?”
红笺并未立即应声,支吾着开口:“您马上就要大喜了,再外出怕是不好。”
“出事的是四表姐。我怎能不去?”
陆思琼亦知这犯了忌讳,说来昨儿大家因忌着周家势力,更由于事出突然,没人追究灵表姐的过错。
可好端端的寿宴上,闹出血光之灾,终究不妥。
按理说,陆思琼近有好事,也该避着。
可她的心,总归不安。
或实则,这份焦虑更多的是来自秦相。
摒弃这份思绪。她揉了揉脑袋。坐到妆镜台前,重复道:“吩咐备车。”
闻者方执起木梳的手微顿,颔首道是。
去锦华堂晨安时,蓦然发现宋氏神情失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会的功夫便接三走神。
陆思琼略感好奇。
宋氏落座主位。目光一直没从眼前的少女身上移开,精神却不集中。
最后,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周四姑娘的伤势情况。听闻对方欲去探视,遂言道:“你既有事,也不便耽搁,同我一道去见过你祖母后,便外出吧。”
顿了顿,续又说:“不过定亲的事府里这些日子已筹备妥当,自个在外一切小心,莫要出了变故,闹了不吉。”
话落,便立了起来。
陆思琼应话,心底却不太明白。
去周家而已,以往又不是没去过,怎的这回如此关照?
眼神不由深究起几分。
她见继母起步,正欲跟上,乍听闻屋外传来欢快唤声:“二姐姐,我、我见姐姐……”
一瞬的功夫,门口就出现了瑶姐儿的小身影。
宋氏走在前头,遮住了身后的人,弯身顺势抱起女儿,低着嗓音说道:“瑶姐儿,不准这么没规矩,你二姐姐最近事多,听话别总缠着她。”
陆思琼心中微顿。
这话,以往宋氏亦常是挂在嘴边的。
可今日,总觉得听在耳中,意味不同。
瑶姐儿哪懂这些,性子一如过去的腻歪,在母亲怀里扭着身子不停晃动,两只白玉般的藕臂挥舞着,同嫡姐咧嘴而笑:“姐姐、姐姐抱瑶儿……”
陆思琼心都软了。
这府里,只有瑶姐儿方会对她露出这般依赖的模样。
有时候,被人亲近、被人需要,何尝不是幸福?
她待这个妹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