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有谁家能胜过周府?
何况,早两年周家的嫡长女又成了太子妃,侯府上下谁都知那是与二姑娘一同长大的,两姐妹自幼情深。
太子妃富贵了,能忘记她这位表妹?
且看娇园里诸多宫中赏赐便知。
否则,琼姐儿一个没有亲娘的孩子,又是女儿身,哪怕是长房嫡女,在侯府又怎会有如此地位?
事实上,宋氏心中所想正如楚氏所料。
她担心问了对方珏哥儿的病情却不让她施手,年纪娇气的女孩子难免心里不痛快,所以才让她给自己诊个脉,以此安抚对方情绪,表明自己并非怀疑她的医术。
府中人的歪歪肠子,陆思琼早已心如明镜。
她心底十分清楚,家人对待自己的这种疼、这种宠,都是因为外祖家。
亦深知族中堂姐妹有私下埋汰她仰仗外家争宠的闲言碎语,可这又如何?
她不可能因为这个缘故,就疏远了真心疼爱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
继母为安抚她情绪而请脉,她便顺势就诊。
脉虚,面白乏力又晕眩,要求对方张口看了看舌苔,陆思潜问:“母亲近来是否总犯倦意,且食少便溏?”
闻者颔首。
“不打紧,只是脾胃肾虚之症。”
宋妈妈关注着自家主子病势,闻言不由插话:“二姑娘真神了,早前大夫也是说是这病症,开了佬丸给夫人服用。”
刚说到佬丸,去锦华堂取药的红笺就回来了,疾步过了礼便将瓷瓶送上,宋妈妈拿起温水就要给主子送服。
陆思琼当即阻道:“且慢!”
宋氏看了看手心的药丸,不解的望向对方。
后者接过药瓶闻了闻,又问:“母亲您服这药多久了?可有见效?”
“已有月余,本有好转,近来想必是照顾珏哥儿劳累了些,便又有些不舒服。”
宋氏没精打采的,“琼姐儿,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思琼不答反道:“母亲您面白食少,气短乏力,舌淡苔白,脉虚弱,确为脾胃气虚证。可女儿觉得服用这佬丸并不合适,而该用四君子汤。”
四夫人站在一边,听这侄女今儿说的是有模有样。
起初本只是听个热闹,现在却还真想知她有几成本事了,忍不住即问:“这是什么缘故?”
“四君子汤实则就是从《伤寒论》中的“佬丸”脱胎,只是把原方中秉性燥烈的干姜去掉,换成了性质平和的茯苓,由驱除大寒变成温补中气。
古话有云君子致中和。四君子汤方中只用人参、白术、茯苓与甘草四味,不热不燥,适度施力。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曾有记载,两方虽仅一药之别,而功能相异。四君子汤以益气健脾为主,主治脾胃气虚之证;而佬丸用干姜,以温中祛寒为主,适用于中焦虚寒。”
顿了顿,望向宋氏添道:“母亲您如今虽跟之前一般气虚乏力,然未受外感,不用驱寒,自该平补脾胃,服温而不燥、平补不峻之药。”
也不知是这套说辞唬住了宋氏,还是她相信陆思琼不会害自己,搁下药瓶即道:“那琼姐儿给开个方子吧。”
旁边的宋妈妈面有微讶,却很快掩了下去。
陆思琼不卑不亢,使丫鬟取了文房四宝来,便将四君子汤的几味药写了上来。
彩笔生芳,墨香含素,陆思琼写的一手行楷小字。
纤细的玉指操着笔管,写完后却没立即放下,而是抬眸又看了眼宋氏,继而又补上“枳壳、陈皮”两味药。
待笔墨微淀,拿起来递给宋妈妈,陆思琼吩咐道:“上为细末,每服约一两剂量,水一盏,煎至七分,通口服,不拘时候。我见母亲左手抚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