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洼洼的古道经过一场春雨之后显得更加泥泞,零星的几棵小树让还未大亮的天色弄的张牙舞爪。天虽然还没有全亮,却有一对父子在古道旁的田地里忙了起来,年迈的老黄牛慢慢腾腾地耕着地,一个十三四岁头发乱蓬蓬的少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牵着一声不吭的老黄牛。
“爹,咱家就那几亩地都快耕完了,忙啥啊,起个大早还没睡醒呢”少年抱怨地说道,眉眼清晰,皮肤略黑。用手紧了紧身上单薄陈旧的衣衫,此时的天气还是很凉的,昨夜没能安睡乱糟糟地也不在想些什么。少年叫杨青,今年十四岁,后面扶犁耕地的是他爹杨大志,杨大志今年三十左右岁,脸上却已经刻满了风霜,如四五十岁一般苍老。
“你个小娃知道个啥,老实牵你的牛得了”杨大志随口训了一声,头也没抬,认真地摆弄手的木犁,时左时右,时而还用手压一压或是抬一下。他叫杨大志,大志大志,可想他爹娘对他寄予多许期望。可他为人一生平淡之极,这三十多年里就是几十里外的小镇都没去过几次,每年去镇里办点年货只由杨青他娘何秀一人去。
“爹,爹,你说咱村里咋连个学堂都没有,我现在连名字都不会写呢”杨青双眼惺忪,自顾自地说着。
“恩呢,恩呢”杨大志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着,杨青这小子总问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而他还答不上来“上学堂?咱这十里八村哪个有学堂啊,哪个教书先生能来咱这穷地方,学堂啊我看只有那镇里的孩儿能去”
“哎爹,你说那镇里人”
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打扰了清晨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天空就一片大亮,村里的人也都来到田里,相互打着招呼,东家长西家短的,很是关心别人家的状况,自己家都是捡好的说。
“嗒c嗒c嗒”一匹高大枣红马奔驰在那条泥泞的古道上,溅起一片片的泥水,这匹枣红马在杨青的眼里是要多俊就有多俊,自家的老黄牛是跟它没法比啊。
“这不老李家宏伟回来了吗”田间正忙着的庄稼人都抬起头和马上二十啷当岁颇为俊朗的青年打着招呼。
“我回家给我爹娘送点银子”李宏伟勒了下手缰绳,面带笑意,亲切地应答着“二叔二婶有空咱在聊啊”
李宏伟和田间的众人一一打完招呼,挥了挥手的马鞭,那毛发油亮的骏马卖力地跑了起来,在杨青的无精打采的眼越来越小。
“看人家宏伟多有出息,在镇里给一个叫王什么的老爷家当府兵,这不又给他爹送银子来了吗,老李啊,生这么个儿子享福喽”那个被叫二叔二婶感叹地说道。
杨青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李宏伟骑着枣红马渐渐远去,脸上有着浓浓的羡慕,以前杨青和一帮小屁孩老是跟着李宏伟玩,掏鸟窝,钻狗洞
“我也想去镇里,我也想赚好多银子孝敬爹娘”杨青眯着眼睛,心里默默的想着,漫不经心地牵着那低着头c对外界无动于衷的老黄牛。
黄昏来临,天色暗了下来,都开始收拾农具回家吃饭,杨大志父子午吃了些带的干粮,现在早已经是饥肠辘辘,要是往常手脚勤快的杨青早就是撒开脚丫子往家跑了,根本就是等不及做那牛车回家吃饭,今曰却是一屁股坐在牛车上,低着头闷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色黑了,三间有些破旧的矮土房飘出来的饭香让杨青知道已经到家了,看见比他小八岁顽皮的弟弟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娘c娘,爹和哥回来了,快开饭吧”一位胖乎乎的孩童,欢喜地与杨大志父子挥了挥手,便一边大声喊一边跑进了屋里。
杨大志慈爱地看着,原本怂拉的眼皮撩起,全身的劳累渐消,父子二人把牛车卸掉,牵牛进棚,让牛饮了半桶水,再拌些草料,又随便地涮了涮手便进热气腾腾的屋里用饭了。
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