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和陆言的争吵因为俞夕的冒头没有深度继续下去,白槿走后,办公室的气氛又沉寂了下来。
似乎连空气都沉默了。
俞夕看他一眼,眸底泛起很久的考量,淡淡道,“你了解自己的母亲多少?”
他一愣,眼睛轻轻眯起,有些狐疑地问了句,“什么意思?”他不理解俞夕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心口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阳光散着大片,斜落在办公桌,却没有笼罩住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她看了他很久,又想了很久,悲伤和愤怒交织,一抹残忍悄然滑上了唇角。
“有件事埋在我心里很久了,你对我好,我也不想你被蒙骗下去。”俞夕抿了下唇,这样的开场白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以前是太善良了,现在自己一个孕妇,寄人篱下,为了活下去,为了替秦伯年讨回公道,唯一能抓紧的只剩下陆言了,秦伯年一死,她想保护的只有孩子,如果没有孩子,她说不定就跟着爱人去了。
陆言显然有些纳闷了,高大的身子站起来,他走到俞夕身旁,微微俯了下身,“什么事?”
“其实,你和秦伯年是兄弟。他也是你妈妈生的。”说完的时候,俞夕低下了头。
她明明清楚白槿和秦伯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一切的来龙去脉要是陆言去查,一定会比她更快查出点什么。
耳边久久都没有再传来陆言的嗓音。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出口的短短一句话,对陆言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绝对是一道雷劈。
她抬头,毫无意外地看见一张铁青的男人脸。她有些被吓到了,睫毛轻轻一颤,“我”
“你在开玩笑,是吧,真的不好笑。”陆言的表情很沉肃,黯淡的眸中深黑的慎人。
“我没有。你还记得我被婚纱恐吓的事件吗?是你妈做的,前不久亲口对我承认了。早在和你重逢之前,我已经看见过白槿,她和秦伯年在婚纱店里拉扯。后来秦伯年告诉我,白槿,偷偷养了他二十多年。白槿告诉秦伯年,其实你是抱来的。”她全盘脱出。
陆言听后,愣住了,他皱起了眉,手突然探在她额头,和自己额头的温度做了一下对比。
“你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切地问了句。
俞夕木纳的摇了摇头,看见他反应那么大,突然有些后悔。
陆言盯着她,突然拉起她的手,“我知道秦伯年的死对你打击很大,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她一缩手,一字一句,“我没有病,更没有开玩笑,一直都瞒着你,也是害怕你受到伤害。”
陆言笑着问了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可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受伤和凉薄。
俞夕的眸中有一瞬间的痛意,但她依旧不退让道,“非常清楚。”
陆言拍拍自己的胸口,嗓音显然开始失态了,“你说我,我不是我妈的儿子,秦伯年才是?”
她点头,“是。”干脆利落。
高大的身影突然轻轻一晃,他走了几步,整个人都跌回了椅子上,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这不可能,不可能。”
俞夕走过去,低低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很正常,但是”
“她说得没错。”一道过分熟悉的声音在办公室门被推开的一瞬滑进俞夕和陆言耳中。
两人循声看去,惊呆了。
是秦伯年。
一身黑色夹克,颠覆了以往他严谨沉稳的形象,但依旧帅气。
秦伯年的脸有些消瘦了,但看上去反而清秀了许多,沉肃的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愈发冷峻。
乌黑如黑曜石的瞳仁中心,唯有俞夕一人的身影。
看见她,他的心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