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夕的心口一沉,他的眼睛竟然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秦伯年,难道你还在爱着我?
俞夕眯了眯眼,很快移开了目光,与他擦肩而过后在沙发上坐下,淡淡道,“家具和装修都太旧了,该换了。”
秦伯年是个很少流泪的人,能让他哭的人都是他在意的人。俞夕这句话说出来,他不自觉地流下一行泪水。
他们之间的感情细细想起来特别的仓促,仓促的结婚,仓促的分开,就连这次再度重逢都那么令人猝不及防。
秦伯年很快擦去了泪水,迈开长腿平静地在她身边坐下,问了个不痛不痒地问题,“这一年过的怎么样?”嗓音里的低哑和卑微过分清晰,泪水干透后的瞳仁是枯井般地凉薄。
她没有看他,目光落至前方,耸了耸肩,“挺好的。”
“你去了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哑。
“国外。”她不想说一句多余的废话,心脏已经不由自主的砰砰加速。
“一个人在国外?”他皱眉。
俞夕扬起唇角,自然得答着,“嗯,一个人在国外有些寂寞,不过还好,日子过的很充实,很快就习惯了。”
秦伯年沉默几秒,又问了句,“那,为什么回来?”醇厚的嗓音穿透空气传入俞夕地耳中。
俞夕绾了绾耳际的发,有着发香的酒红色发丝在灯光下折出极亮的光线,她故意清淡地看他一眼,“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回来看看应该不需要特殊的原因。况且我朋友也在这里,顺便回来看看老朋友而已。”这次她的话虽然依旧生硬,但神情明显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你今天是和陆言在吃饭。你们”秦伯年低下头,欲言又止,眉宇之间的坚韧不复存在,现在的他只是个失去爱人的男人。
俞夕悄悄地瞥了下他的侧脸,心里也是一阵痛,依旧答得平静,“陆言挺不错的,他来接我的机。”
他不自觉地倾向她,“你们在一起了?”
她感受到逼近的男人气息,听他这么问,竟想也没想就解释,“没有。”
不该解释的,还这么着急要告诉他。一个拿到心理分析师学位的女人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这很讽刺,她无法在面对他的时候还能冷静地处理和他之间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秦伯年的神情,眼睛,还有刚才那一连串看似疏离的问候其实是一种极度压抑却压抑不了的表现。
她很意外,秦伯年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一次次告诉她,他心里的爱并没有消失,甚至更强烈。
她赶紧又补了句,“我看你和小敏好像发展得不错,要是你们结婚,别忘了给我来张喜帖。”这是句带有试探的话。
他的忍耐几乎到了最大限度,想开口说点什么,喉间却被烈火灼烧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怪俞夕,俞夕的不信任来源于还不够了解他。
她是个好女人,在婚后没有质问过他的过去,他以为她不会想知道,可现在想想,她不问,他也该告诉她。
他站起来,走进厨房。
几分钟后他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他坐下,打开了红酒,给两个酒杯都倒上了红酒。
“喝一杯吧。”他的嗓音懒懒的。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要是以后有空我们可以喝杯茶。”她的脸上保持着礼貌地笑意,内心却无比慌乱。
两个成年人在房中,再加上一瓶酒足够摧毁她刻意保持的清醒。
这一年唯独酒量依旧那么烂,她至今记得在度假村的时候,醉酒的自己和秦伯年躺在了一张床上。
她快速地站起,绕过长长的玻璃茶几,高跟鞋敲打着地面,一声声都像凿进男人的心里。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