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猫子拖着麻袋,让大龙c细毛遮挡着出了民权路h号。出院门时,一个大大的脑袋在三栋的门洞里一闪而过。
到江边,找个无人趸船跑上去,细毛要灰猫子连麻袋扔到江里算了。
灰猫子笑笑,非要抓了黑炭出来玩,说要看帝国主义垂死挣扎的丑恶嘴脸。
解了麻袋,黑炭露出脑袋,灰猫子伸手揪住黑炭后颈,任它四肢舞动挣扎,黑炭张嘴喷出哧哧声,被嚼烂的肥鼠脑壳连浆带血掉在地上。黑炭要害被制,脚爪蹬动渐渐无力,它绝望地瞪着大龙,两只眼珠竟发出异样的光!
鸳鸯眼?!
只有波斯猫才有鸳鸯眼,家猫怎么可能是鸳鸯眼?
大龙眼前晃动的尽是昨晚看到那两点星星,推了灰猫子要他丢掉黑炭。
灰猫子像黑炭玩弄肥鼠一样在手里甩荡它。黑炭忽然向后扭转脑袋,仿佛有无形的手想要扼断它的头颈。三人清晰地听见黑炭骨骼里喀喇的响声。没等反应过来,黑炭张了血红的嘴,一口反咬在灰猫子右手虎口上!灰猫子吃痛松手,黑炭也像用尽生命里最后的力气,随灰猫子甩手的方向坠入江中。
长江水混黄,从龙王庙往下游将清冽的汉江水碎裂成一团团,直到全部黄浊。黑炭正掉到一块幽绿的汉水里。汉水为江水包围,站在趸船上往下看,像无底深渊,黑炭陷落其中,几乎没有挣扎就消失了。
灰猫子说:“你们看这块水像不像张嘴,一下就吞了黑炭?”
细毛说像,大龙说更像龙王爷的嘴。三人在趸船上看江水浪荡,推着那嘴时笑时哭慢慢变幻形状,到后来竟变成只眼睛的样子。
灰猫子说:“变了,变了,像不像大龙哥的红眼睛?”
大龙c细毛看水里的眼睛渐渐变成嘲笑的样子,都不说话。
过了两天,刘家俊在走廊上喝住大龙问是不是偷了他家的猫子黑炭?
大龙赔笑说,万万不敢,要是黑炭真被门栋里的人搞走了他可以帮刘爹爹查一下,又说黑炭心野,也许跑出去玩两天就会回来。
老刘指着大龙赤红的右眼问怎么回事。
大龙说放鞭炮时炸的,不碍事,又说这就去给刘爹爹查黑炭的事。匆匆跑掉。
老刘望大龙远去,扶着栏杆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丑丑从屋里跑出来,站在爷爷身后,狠狠地盯了大龙一眼。
大龙召了细毛c灰猫子讨论黑炭的事怎么刘爹爹知道了。想了半天,那天门洞里依稀看到大脑壳晃过,再没别人。
于是三人叫了勇勇c强强c鼻涕王几个在三栋的门洞边擂拱子。吵吵闹闹斗了几合,吸引了些小的来观战,自然有大脑壳一个。等大家斗得乏力,几个大的分了烟抽。大龙使个眼色,细毛,灰猫子封了退路,大龙逼到大脑壳跟前,问他是不是当叛徒去丑丑爹爹那里告发了他们。大脑壳摇着大头否认,往后退缩,哪还跑得了。
大龙看他惊恐的表情,认定大脑壳出卖了自己,伸手捏住他手腕扭到背后:“大脑壳,你跟老子做对!老子本来还有点佩服你,可你现在当汉奸出卖革命小将,真叫人鄙视,完全丢了你老头的脸。”
“我不是叛徒,我不是汉奸!”大脑壳脸憋得通红,为自己辩白。
“还敢犟!”大龙手上加力,李江波手臂吃痛,身体弯曲如虾米,额头上已经有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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