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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俅一样,林冲的工作也属于可有可无。
这是因为自从高俅认识到自己的真实地位以后,禁军已经很多年没出过操了。
林冲办公室门口挂的牌子是“枪棒办。”
顾名思义,里面是禁军里唯一负责教授武术的几个教头。
偏偏这是禁军里最小的办公室,巅峰时期也只有三个人同时在里面办公——林冲,陆谦,王进。
自从王进失踪以后,空缺始终没有补上。
于是林冲和陆谦就成了对桌。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办公室从此空空荡荡——其他单位的教头都喜欢来串门,嗑瓜子聊天。
林冲对同事的聊天内容丝毫不感兴趣。
除非教头们提出中午想吃外卖,他才会搭腔,主动要求去订餐,这样就能多订俩馒头,偷偷捎回家去吃。
然而有陆谦在,这种聊天总是没完没了。
陆谦这人是个侃爷。
这没什么稀奇的,那时候东京的居民个个都是侃爷。
在大街上随便挑出个赶大车的,都能把朝廷的高官列个排行榜,顺边提出一套收复燕云的独家妙计,而且不带重样的。
但林冲觉得这个姓陆的侃起来尤其令人讨厌。
陆谦整天挂在嘴上的话有这么两句:
——我们家那套房子又升值了
——兄弟我在前线的时候
房子这个问题林冲心服口服:谁让人家是东京人呢,早在大宋还没有房地产行业的时候人家就有房产了。
但是这孙子自称参加过什么对夏自卫反击战就让人难以容忍了。
按说打过那种仗的人应该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满脸马蹄子印,偏偏这孙子例外,连块皮也没碰掉——因为他只不过跟着车队送过一趟粮草——回来还当了个二级教头,正好比林冲高半级。
两人交情不浅,林冲不至于嫉妒他官运亨通,但是他觉得陆谦越来越陌生,不像以前宿舍里那个睡在上铺c爱讲黄色笑话的兄弟了。
当然,林冲讨厌他还有别的原因。
每次林冲听着同事们叽里呱啦的说笑声,就会在座椅上昏昏欲睡,有时候还会做梦。
他的梦内容都大同小异。
噩梦无非是梦见自己变成一头驴,每天拉着磨盘,一转就是一整天,跟醒着的时候也没多大区别。
美梦的内容更加一致:他跟白发苍苍的妻子,坐在家里相对垂泪。
妻子激动的说:咱们的房贷终于还清了!
不幸的是,每次醒来之后,他的理性就迅速提醒他,这个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有一日闲来无事,两口子曾经掐指一算:以现在的收入,还清房贷大约需要40年。
房子使用权还剩下35年
然而那天陆谦却没有打开话匣子,而是拿出个小本子朝林冲走来。
林冲心里咯噔一下:妈的又要凑份子了。
说起来这东京人也真是事多,家里有个喜丧,就要凑钱。
林冲曾经偷偷记了本账,结果坚持了一个月就放弃了。
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勇气查帐。
7日某某结婚,送300文。
8日某某喜得贵子,送500元。
12日某某孩子周岁,送100文。
15日某某教头四十辰诞,送400文。
果然,陆谦说道:“后天我侄子生日,凑点分子。”
林冲心想,麻痹的你侄子?这也要钱?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