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丫头,”老太太被她故作生气的表情逗得笑弯了腰,道,“你两个嫂嫂从接到你人开始就在你身边待着了,你哪个时候看到她们给我报信来着了?”
姑太太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又想不出为什么母亲会猜出来,只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晓得的?”
“宋家这辈儿就年哥儿一个男丁,清澜少爷跟他长得有三分像,能被你带回来,又数得上手的,除了你忠勇伯府的少爷,还能有谁?”老太太笑盈盈地解释了,又指着其中一个道:“你还真当我老糊涂了,连亲外孙都认不得了,这个是清澜少爷,那个才是之年吧?”
姑太太忙引了两个少年过来给老太太见礼,老太太不肯受谢清澜的礼,直说不敢。
姑太太拉了拉她的手,挨近她,小声道:“娘,我让你受礼自然有我的道理,宛月把人托给了我,让我带他来俞府,是有求于你的。”
宛月是姑太太的小姑子,也就是现在的忠勇伯夫人。老太太被那一句“有求于你”弄得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到底还是拗不过女儿,撇不下两个正在行礼的晚辈,堪堪受了谢清澜半个礼。
等老太太认完了外孙,杏娘发现,气氛明显不如之前热络了。
她挠了挠耳朵,想看看周围其他人,一转头,正好对上了小胖丫俞定琴愤怒的目光,那赤|裸裸毫不掩饰又不带修饰的火气,扑面而来。
杏娘愣了半天,也没想到她哪得罪这尊大佛了。
俞定容站起来,走到了中间朝老太太行礼,眉目里秋波闪闪,声音里带着哭腔:“祖母,定容想你了。”
然后,“相见欢”的戏码继续上演。
老太太也对孙女俞定容的回归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程度嘛,自然是比不得嫡亲女儿的。
俞定容是个会讨巧的,专拣好听的说,赖在老太太怀里腻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大堆姑太太的好话,把自个儿的日常琐碎说了不少,句句意在突显姑太太高尚不作伪c待她比亲闺女还亲的伟大情操。
杏娘听得耳朵里嗡嗡响,眼冒金星,只注意到,她把“姑妈带我元宵去忠勇伯府看灯”这件事重复了整整三遍。
她趁人不注意,又把爪子伸到了糕点盘子里。
拿了一块藏进袖子里,速度极快地把手缩了回来,再等大家全被俞定容的《我在吉州二三事》吸引的时候,抬起手,把长长的袖子整个遮到嘴巴上,张开嘴巴就是一口,然后把手横在嘴巴外头,鼓起了腮帮子很嚼一通,“咕嘟”一下咽下去,一块糕点就被搞定了。
她偷偷比了个v的姿势,继续像下一块进攻。
没想到,她的手刚碰到糕点,一只猪蹄就伸了过来,从她手上把东西抢走了。
她抬起头,胖丫正洋洋得意地看着她,顺便朝她挑挑眉,张大嘴巴,就把糕点丢进了嘴里,边吃边咂嘴。
杏娘坐正了身子,侧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那头俞定容讲话讲到口忠勇伯府一个兔子灯笼的时候,口渴喝了一口水,听众们中场休息,大
家一放松,就看到俞定琴小盆友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盘子里本来叠得像小山堆一样的糕点,被啃成了平地。
盘子里放点心,在有客人的情况下,其实就是一种摆设。
你见过谁家客人来了,自家小孩子坐在边上,使劲啃水果盘里的水果的?
俞定容修炼的功夫不如大太太到家,一张脸,当场又绿得堪比刚腌过的癞蛤蟆了。
这要是在自个儿院子里,她肯定得冲上去,往俞定琴脑袋上盖几个锅贴,你丫当你姐我是小茶楼里说书的吧?我说话你居然还敢吃点心,还一次性吃这么多!
老太太瞅了瞅她,倒不以为意,对着众人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