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会儿看见六小姐摆架子作弄人,还是觉着她像个披着狼皮的羊,扒开外头套的假壳子,里头还是软的。她双目圆睁,故意说道:“我们四小姐宅心仁厚,可从来不用这种法子为着一件没影儿的事折腾下头的人六小姐可不要听了哪个嘴里不干不净胡沁一通,就信了那些没路子的野话。”边说,边用眼白去翻槿霞。
杏娘闷笑出声:“你这丫头好生奇怪,你倒是说说看,我听了什么野路子话了?”
桃根低下头,一脸老实相:“奴婢只是猜测六小姐受了旁人唆使”
杏娘装作没听见,话锋一转,又把话题牵回俞定书头上:“况且,四姐姐宅心仁厚又与我何干了?”她冷哼道:“我天生刻薄,喜欢为难奴才,干你一个一等丫鬟什么事?”
“呵”槿霞笑出声来,杏娘往她那里看过去,她一触到杏娘的眼神,连忙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自己胳膊上狠掐了一把,这才消停下来。
桃根知道自己在外头挤兑槿霞的话被六小姐听了去,这会儿,六小姐是用她自己的话来堵她的嘴了,脸上讪讪,倒也不晓得怎么接这话了。
从前不是没在六小姐这里逞过威风,哪次不是三小姐c四小姐眼睛一瞪,六小姐就没了声响,想不到这次,六小姐出人意料的硬气起来了。
杏娘指着槿霞又道:“槿霞,待会儿青菱回来了,自己到她那去领两记手心。”
槿霞一愣,这打手心的事,向来是小姐房里管事的老妈子做的。先前管着一众大小丫鬟的尤奶娘被二太太打了一通,撵出去了,后来二太太也没再挑人进来,现在六小姐房里,由胡妈妈一并管着。丫鬟挨手心,怎么也轮不到青菱来动手。
杏娘可不管槿霞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绕,径自说了:“娘常说,我们俞府是最有规矩的人家。青天白日的,你跟人叫骂不算,还动了手脚,拉拉扯扯,被人看了,岂不是要说我们俞府不会教人了?”
槿霞也不是个蠢人,见杏娘的眼神一直在桃根身上打转,立刻摆正了姿态,恭敬地道:“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不会坏了规矩。”
杏娘“嗯”了一声,分出了大半的注意力去看桃根,见她颇为得意的站在那里,连先前被抢白时的尴尬也没有了,满脸得意,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好似杏娘这番惩戒槿霞的举动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杏娘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头痛起来。她这个四姐姐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傻的,怎么教出的丫鬟这般没有眼见力,连指桑骂槐都听不出来,难为她还想趁机敲打敲打这个桃根,现在看来,就是在白搭力气。
秋鸿把倒好的水晾到能入嘴,杯子才被送到杏娘手上,赶巧在这时,青菱端着燕窝回来了:“六小姐,燕窝好了。”
秋鸿上前,欢喜地接过红漆托盘,放到桌上,将那装了燕窝的白瓷青花罐子并一只小碗依次挪了出来,碗里头搁着一把精致的小勺子。待到东西都放好,她才不疾不徐地掀开了盖子,一时间,满室飘香。
秋鸿用小勺子从罐子里舀了几勺到碗里,
桃根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眼睛忒利,火急火燎地嚷起来:“六小姐,就是这个血丝燕窝,我家四小姐吃着好,旁的都入不了眼了”
秋鸿还没动几个来回,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手一抖,差点把燕窝洒到桌子上。
青菱更是莫名其妙,她端着托盘走了一路,一头扎进烧了炭的屋子里,热气还没把身上吹了一路风带来的寒意赶走,就听到四小姐又惦记上六小姐的燕窝了。怒极攻心,气得连招呼桃根一声也不乐意了,只当没见着这个人。
桃根却不以为杵,乐呵呵地瞄准了杏娘。
杏娘嘴角一抽,差点把入口的茶水喷出来,用帕子掩住大半张脸,咳了几下,转头对青菱道:“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