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青菱说话有条理,详略得当。魏氏瞅着,老太太赏下的这两个丫鬟是知进退的,暗暗点头称赞,把之前对婆婆插手她院里的牢骚扔到了一边。
槿霞年纪比青菱小两岁,在老太太那里做事,练了一身本事,可骨子里还是个没收性子的小丫头。今日被二太太招见了两次,明显感觉到了前后两次二太太的态度变化,原本战战兢兢的样子收了不少。扯了青菱嘀咕道:“青菱姐姐,外头都说二太太是个小性的,惯会刁难奴才,我看着一点都不像”
青菱掩住了她的嘴,低声喝道:“噤声!”
槿霞被吓了一跳,青菱将阵线搁到炕桌上,放轻手脚下了地,从修屏后头探出头去,见六小姐闭着眼睛睡得熟,才缓下一口气。
槿霞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放心,我听昨儿值夜的荷香说了,六小姐翻了一夜身,这会儿定是睡得香,不会醒的。”
孙树一阖眼就做噩梦,一会儿是前世父母将她推来推去满脸嫌弃厌恶的表情,一会儿被压死她的那辆奔驰追,周围黑洞洞的,车子从她身上压了过去,她一个激灵,猛地醒转过来。后背湿了一大片,冰凉冰凉的,伸手一摸,脖子里也黏糊糊的。
她正想爬起来,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
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她跟老鼠见着了猫一样敏捷,“呼啦”一下又钻回了被窝里。意识到自己重生之后,她躺在床上不是数帐子上的花鸟数量,就是听壁角,练就了一身好身手。盖被子,装睡,竖耳朵,一气呵成。
倒不是孙树喜欢这样,一切只为了收集更多有用的情报。
身为一个五岁小萝莉,她不能指望着魏氏把她当个有思考能力的大人,把大宅院里的龌龊事儿摊开来跟她有商有量;也不能期待一说自己失忆,就有哪个丫鬟脑子被驴踢了,不要命地跑过来跟她科普《人际关系论》,告诉她是好人,是坏人。太不现实了。
俗话说的好,靠人不如靠己,会装睡偷听的萝莉才有饭吃啊。
槿霞大大方方地说出了早上从荷香那探听来的消息,青菱却道:“我们如今待在二房,说话做事比不得老太太那里,没个顾忌。”
“怕什么?我又没有说二太太坏话。”槿霞不依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青菱没声了,过了很久,久到孙树以为今天的对话到此为止的时候,她才缓缓地开口了:“你今天才来,如何就知道二太太是个好的了?单凭她找你问话这两次?”
“当然不是了!”槿霞不服气地理论,口气里一副“我怎会如此肤浅”的样儿,道,“我回房的时候见着秋鸿了秋鸿你知道不?就是之前侍候六小姐的那个六小姐落水那次,就是她在跟前按理说,她虽然摔断了胳膊,可是六小姐出那样的事儿,二太太真要计较起来,治她个护主不利的罪,谁也不能说什么。”
“之前听说二太太把二房的人撵到庄子上去了,还发卖了好些人,这个秋鸿难不成”青菱平静无波的声音有了松动,“难不成还留着?”
“岂止是留着!”槿霞略拔高了声音,接着,又似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似的,嗓门突然矮了下来,“二太太给秋鸿单独辟了一间向阳的屋子,拨了个粗使丫头照顾她,还给请了大夫用的都是好药!那些苦汁子费了不少银子,二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听说啊,二太太身边的胡妈妈给带话了,秋鸿一养好,就给升一等这在咱府上,这可是头一例!不是我眼红她,我爹在库房那当差,求了吴嬷嬷好几回,才把我安排进了老太太那里做三等,要不是来六小姐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上二等”
俞府老太太身边有两个一等丫鬟,魏氏c穆氏c周氏身边也是,姨娘身边的大丫鬟享受的是二等丫鬟的待遇,剩下的各房少爷c小姐,不管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