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呆着,我过去看看那所小学。”
“不用我去?”
“不用。”
赤脚走入水中,一股沁人的凉意直透骨髓,他叹了口气,快速向对面走去。
到了对面岸上,他擦干脚,穿上鞋袜,朝视野中那所小学走去。许钟记得,上次方小胜带他来过。
还没走近,孩子稚气的读书声就传入他的耳中,虽然他没上过小学,学前班,但是听着孩子的童音,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慢慢的,唯一的一座校舍映入他的眼帘。
低矮的一间房子,顶子上有零星的瓦片,更多的却是茅草;四面墙壁,下面的一半是砖石,上面是土块;那扇门果然竟是柴扉。
透过那扇“门”许钟看到里面坐的整整齐齐的孩子,足以二三十个,两人共用一张板桌,一张条凳,在教室前面,一个戴着酒瓶底般近视眼镜的女孩,正用粉笔在黑色的木板上刷刷写着什么。
许钟走进教室时,女老师拿着一个权作教棒的木棍道:“大家跟我读,千里迢迢。”
方小胜一眼就看到许钟,马上站前来道:“许叔叔,您怎么来了。”
女老师这才发现门口出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她眉头皱了皱道:“小胜,你认识这个人?”
方小胜道:“陈老师,我认识他,他是官。”
“官?”
女孩望着许钟,只是厚厚的酒瓶底,掩盖了她的眼神。
许钟伸手摸了摸小胜的脑袋道:“陈老师,你别听孩子说,我只是路过,如果有时间,咱们聊聊。”
“聊聊,跟我?”
陈老师有些纳闷,这个男子不会是
许钟道:“我有一个朋友想做的善事,比如搞个希望小学什么的,我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真的,好啊!”
陈老师对同学道:“大家到外面玩一会,我跟这个叔叔有点事要谈。”
孩子们都出去了,陈老师给许钟搬了一张凳子,自己坐在他对面,方小胜端着一个搪瓷茶缸要给许钟倒水。
陈老师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这个。”
许钟摇摇头,用方小胜的杯子喝了一口道:“小胜,你们上学几天了?”
“这是第三天。”
许钟点头道:“水很凉啊!你们每天都自己过来。”
方小胜摇头:“都是陈老师背我们过来的。”
“什么?”
许钟望着陈老师,惊讶c感动,还有敬佩。
陈老师掠了掠鬓边的秀发笑道:“这没什么?”
许钟微微摇头:“陈老师年龄不大呀,怎么会想起到这里来教书?”
陈老师眼眶一红,拿掉眼镜,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道:“我叫陈玉梅,今年本应该上大三”
“我叫陈玉梅,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没见过爸爸妈妈的模样。爷爷是80年的大学生,三十年如一日在这座房子里任教,执着的别无他求。”
“我一直因为有这样的爷爷而感到骄傲,这么些年来,他可谓桃李满天下,逢年过节,总有些学生来看他,可是他总是什么都不要。”
“今年暑假的一个夜里,他突发疾病,在弥留之际,紧紧拉着我的手,要我为了山里的孩子,接过他的教棒”
说到这里,陈玉梅再也说不下去了,嘤嘤而泣。
许钟被深深的感动了,陈家祖孙两代人这样的无私精神,怎么能让人不感动。许钟抬头看了看萧然四壁,摇头道:“陈老师,这里的教学条件太差了,也不安全。”
陈玉梅从新戴上那副影响她整体形象的酒瓶底近视眼镜,道:“说起来,我们这里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