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觉这是我吃得最艰难的一餐饭，别人请客一向是我吃得最香的时刻，此刻我却恨不得马上吃完立刻走人。但疯丫头没有这样的念头，她走得累了，该买的都买了，趁此机会多给两条腿休息的时间，我暗暗痛苦，把头低下，或把碟子端到自己前面，托得高高，用来阻挡。那几桌人吃得比较长久，遮住颜若馨她们的目光，否则凭她们敏锐的目光，我担心能否躲避。馨文静偶尔扫一眼，注意不到我们这里，我暗放下心。疯丫头奇怪，不明白我为何时常低头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危险依然存在，我不能劝疯丫头快些离开，只好借尿遁，走一两次好，当我走了几次洗手间，那服务员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以为我有某种特殊癖好的人。我无法向她们表明我自己是个正经的人，一次跑了十几分钟，回来时疯丫头嘀咕，在洗手间出来。

    转弯处，我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抬眼一看，我吓了一大跳，立刻退了回来，心中怦怦跳，颜若馨发出“啊！”一声，奇怪眼前的影子消失了。怎么不见人？嘴里轻轻骂了什么，总之我听不清楚，浑身冒愣汗。刚才走快半步，就死定了。

    看来洗手间也不是安全的地点。

    我回到餐厅，疯丫头在优雅擦嘴，我拉起她道：“疯丫头，我们可以走了？”

    “没有呀！我还不想走呢。”韩芳颦轻轻挣我的手，却没有用力挣脱。

    我毫不觉察，着急道：“快两个小时了你还不走？”

    韩芳颦疑惑望着我，平常都是人家拉他走，什么时候他拉人家了，无赖今天有点反常。韩芳颦奇怪：“无赖，你是不是有事呀？”

    “没事，没事。我哪会有什么事，你不是说——想玩点别的什么吗？都快五点了，我们该返回了。”

    “啊！好，无赖，那我们走！”

    疯丫头去交费，我看着她背影，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交完费，我和疯丫头小心从另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出去。终于离开那见鬼的餐厅，送了一口气。

    “无赖，今天你好像有些不正常啊？你到底怎么了？”韩芳颦十分悠闲，拿着她的挎包，在前面蹦蹦跳跳，这时回过头道。

    “你才不正常呢，买那么多东西。哼！那些东西用得到吗？有钱就这样浪费！”我摇头苦叹，不是可惜钱，而是怜悯我的力气。今天疯丫头买的东西实在不少，多少不知道，我认为没有用的东西，她要买。我认为有用的东西，她不买。如屋子里的装饰品啊，大厅的摆设啊，海报c明显图像，一些动物山川画。我家里她砸的远不如她买的。

    装饰一家展览室都可以。我不知道她要装饰的是她家，还是我家，我家是不允许这些低级物品进入的，那样降低我作为一个单身贵族的品格。

    疯丫头逛了一会，要去游乐园，当我们出来，走在江滨回去的道路。已经晚霞漫天了。

    缓缓行走，疯丫头挨在栏杆，回头看我道：“无赖啊，要是我们能天天这样该多好啊！”

    我伸展酸痛的双臂，那十几包东西宛如战士们背的机枪弹药，压得我直不起腰来，呻吟：“要是天天这样，我宁愿去伊拉克，也不情愿在这里了。”

    “去伊拉克干什么？”

    “背重枪还能杀敌人，背你的东西，却只有自杀。”我没好气白了一眼疯丫头。

    韩芳颦高兴的双颊一变，目光狠狠盯了我一阵，嗔道：“死无赖，哼！一点浪漫情趣都不懂得，真是蠢笨，你去死呀？”

    我放下东西，在栏杆上吹凉风，擦了擦汗道：“小姐，你来背这些东西，然后我来给你谈浪漫，我保证谈个三天三夜都有东西谈，绝无重复可能。台词要比唐三藏经典一百倍，有珍藏价值。小姐，你干不干？”

    韩芳颦看了我一阵，见到我的确很累，有些许人性，笑